第三十六章：心境
“嘶……”
他看到面前阴柔的青年，身上笼罩着一层几若实质的煞气，刺眼，瞩目，几不可直视的血色戾煞，层层叠叠，好像厚实的盔甲，将他完全笼罩包裹。一张张模糊且狰狞的可怖面孔，扭曲的表情，绝望的怒吼，怨毒的目光。被苏夜月身上蔓延出的根根锁链死死禁锢，不得脱离。只能在其身边不断索饶。
“怎么，可能？”
沐雪晨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足发凉。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这名失散多年的嫡子，身上竟然笼罩着如此沉重的杀孽。他……不过筑基境而已，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单凭这几乎将气运光柱都要浸透吞没的煞气，戾气，八成的元丹真君都不可能做到。能达到这等程度的，除非那种彻头彻尾的疯魔偏执的家伙。
“你觉得，沐家……能接受？”苏夜月沏上茶水，递了过去，剔透猩红的眼眸闪烁着诡秘的笑意：“你们……能接受？”
“能。跟娘回家吧……”较之于沐雪晨，李若琳显得更为感性些。每个母亲对自己的骨肉，总是会无限制包容的，不是吗？
“我回去的话，你们能提供给我什么？有什么好处？亦或是回去以后以邪魔外道，镇杀之？”苏夜月摇头失笑，端茶送客。
回，与不回。有什么意义。
从沐雪晨的犹豫中，他清楚的知道，沐雪晨在沐家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如此一来自己贸然回去，怕是羊入虎口吧。
“公子，方才有人托我送来此物，说……这是早就谈好的。”
院门打开，一身上打着几个补丁，青色衣衫边角发白的女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怯怯的看向院中刚把沐雪晨二人送走的苏夜月，咬了咬薄唇，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将手中包裹递给他，声若蚊呐的哼哼：“她，她说，您会有办法救我弟弟。”
凡人……
灵识无声无息的扫过女子，苏夜月眉毛轻轻一挑，随手打开奢华贵重的花木玉盒，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有趣。玄魄冰心，这东西你还真送来了……”
玄冰灵曾经与他说过，待来到帝都之时。会将此物给他，原本苏夜月以为对方早就忘了，他也没当回事，反正事先拿了一万灵石。没曾想现在却徒然托人将这玩意送了过来。
这是个信号，或者说试探。
江豆豆那边，摸不准苏夜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会不会对他们造成阻碍。故而将此物送来，看似履行诺言，其实却是探一探苏夜月的意向。
“如此宝物，岂有不收之理？”苏夜月端详着盒中被嵌在发冠上的玄魄冰心，洒然一笑，收入囊中。目光抬起，落在这名女子略显粗糙的手上：“你刚才说，对方告诉你，如果我收下此物，就有办法救你弟弟？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她，我。……”
似乎感受到了苏夜月的目光，女子有些紧张，搓着衣角呐呐回答：“我弟弟被一个名为玄昊的真人为难，她，她说……这对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玄昊？”
苏夜月笑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透过眼帘，如刀剑般犀利：“……有意思。”
女子看了眼苏夜月，咬咬牙将事情来龙去脉阐述清楚：“我，我弟弟是御法阁的一名刻印师，您手中那顶发冠，便是我弟弟印的阵纹。只是前日，弟弟的师尊有事被道元门征调，手里遗留了一个做了半成品的法器，告诉了阁中侍者让弟弟把这个半成品做好。但侍者却一时忘了，弟弟不知道，接下来您这单生意。然后……那单生意便是玄昊真人的。”
如此一说，苏夜月倒是明白了。原来江豆豆将玄魄冰心拿过去，想打造嵌入一个法器中。而玄昊也运气不好，导致两边撞车了。而玄昊因为玄冰灵的关系，不敢对她太过造次，所以将矛头对准了这女子的弟弟。
“有趣，这么说来，玄昊站在凤歌那边了？借此推演，上次的乌龙栽赃，恐怕背后也有李蓉蓉这些人坐镇。”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零散凌乱，无法找出头绪。可一旦有新的线索出来，这些琐事都很可能被串联在一起。苏夜月从来都是记仇的家伙，对于吃过的亏，八辈子都不会忘。自然而然便将前些日子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带路。”
苏夜月指尖点在女子肩头，灵力迸发，在其指路下迅速前往御法阁。
到达地点时，这个御法阁门口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透过缝隙，可依稀看到一名衣着简朴，消瘦清秀的少年被施以法术吊在空中，身上纵横交错着狰狞的伤口，凝固的鲜血在地上渲染出一幅刺眼的朱墨画。
“你们找道元门的人了？”苏夜月瞥了眼里面，眉头微微皱起：“没用的，你弟弟现在是平息玄昊怒火的弃子。于情于理都是你们御法阁的错，玄昊固然不敢针对他师傅，但对付一个区区筑基小卒，还是手到擒来的。”
这里面，牵扯到一个情理问题。按理说以道元门跟宗门的仇怨，他们绝对会乐于插上一手，胡搅蛮缠也得恶心恶心你。但现在玄昊压根没有跟那个师傅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找事的意思，反而对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来回折腾。
这么一来，着实让道元门的修士有些恶心，啥时候这些宗门修士这么不要脸了？最蛋疼的是，他们还不能插手，因为瞎胡扯也扯不到这青年身上。无奈只能作壁上观，期望玄昊一时失手弄死这家伙，如此他们就能以律法罪名狠狠弄他一次。
“那时，你弟弟吗？”
苏夜月推开人群，如若无人之境的走进御法阁，朝满身是伤的青年点点下巴，问女子：“哪个是你弟弟的师傅？”
“苏夜月。”
玄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身抬头，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何不敢？……废物。”
苏夜月脸上温润若谦谦君子，薄唇轻启，吐露的却是恶毒至极的辱骂。
“拙劣的激将法，只能让你死的更加痛苦。”玄昊情知这是苏夜月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好引他出手，别忘了旁边还有道元门那几个家伙虎视眈眈呢。
如果他主动出手，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出血一次，摆平这件事。否则绝对会被扔在牢房内，一拖再拖，最终化为枯骨。
同样，如果苏夜月主动出手，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甭看这俩人一见面都是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的表情。看似下一刻就要出手，但就好像便秘一样，大眼瞪小眼，骂骂咧咧，脚下却分毫不动。
“何必呢，不就是气不过嘛。堂堂昊阳宗当代大师兄，行事作态竟如此不堪。只会对弱者撒泼打骂。”苏夜月慢条斯理的上前一步，断去玄昊的法术将青年放下来，塞一颗丹药。示意女子把他弟弟拖走，这才悠然踱步来到玄昊面前：“……真是，出息。”
“咯~咯咯……”
偌大的御法阁内，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安静的落针可闻。玄昊手中那柄白玉折扇，被他攥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看其表面依旧谈笑风生，满面笑容，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玄昊真的已经忍到了极限，此时已经是濒临爆发的状态。
道元门来的人一个二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瞅着玄昊快出手，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欺男霸女惯了。”
“没错，人家又不是不给你做，就是出了点意外，没有按时交付而已。宽限几天不就得了？啧啧~这家伙心眼小的可怜。”
“在他们宗门一亩三分地横惯了，真以为天下修士皆他娘，谁都得照顾他。依我看呐，这货过几天上场，八成活不下来。真当人家都是软柿子任他捏？”
“……咔！”
折扇崩碎，玄昊铁青着脸，手中下意识捏起道印。
“莫要冲动。”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那一直低眉顺眼，好似乡间老叟的修士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传音道：“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呼！”玄昊身形一僵，血红的眼睛闪过几缕清明，恢复平静后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狠狠的看了看苏夜月等人，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夜月敏锐的注意到玄昊气息变化，双眸眯起，咧嘴冷笑：“有意思，即将踏入元丹境。近日都在压制，导致心境有些漂浮。玄昊……你的心魔劫还没过啊。”
“可惜，功亏一篑。”
几名道元门修士互相看了看，耸肩叹气。叮嘱了旁边似乎是御法阁主人的老者几句话，确认一番，鱼贯而出。
“我明白了。”
苏夜月见事情解决，也不在看旁边姐弟二人，转身离了去。“江豆豆，你这是准备断凤歌一根手指啊。此番恐怕早在你算计之中，玄昊心境问题，其中八成也有你动的手脚。
这么看来，下一场比赛，就是南阳郡与云莱郡之间的争夺了！玄昊恐怖早已是一条上岸的鱼，蹦跶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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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面前阴柔的青年，身上笼罩着一层几若实质的煞气，刺眼，瞩目，几不可直视的血色戾煞，层层叠叠，好像厚实的盔甲，将他完全笼罩包裹。一张张模糊且狰狞的可怖面孔，扭曲的表情，绝望的怒吼，怨毒的目光。被苏夜月身上蔓延出的根根锁链死死禁锢，不得脱离。只能在其身边不断索饶。
“怎么，可能？”
沐雪晨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足发凉。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这名失散多年的嫡子，身上竟然笼罩着如此沉重的杀孽。他……不过筑基境而已，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单凭这几乎将气运光柱都要浸透吞没的煞气，戾气，八成的元丹真君都不可能做到。能达到这等程度的，除非那种彻头彻尾的疯魔偏执的家伙。
“你觉得，沐家……能接受？”苏夜月沏上茶水，递了过去，剔透猩红的眼眸闪烁着诡秘的笑意：“你们……能接受？”
“能。跟娘回家吧……”较之于沐雪晨，李若琳显得更为感性些。每个母亲对自己的骨肉，总是会无限制包容的，不是吗？
“我回去的话，你们能提供给我什么？有什么好处？亦或是回去以后以邪魔外道，镇杀之？”苏夜月摇头失笑，端茶送客。
回，与不回。有什么意义。
从沐雪晨的犹豫中，他清楚的知道，沐雪晨在沐家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如此一来自己贸然回去，怕是羊入虎口吧。
“公子，方才有人托我送来此物，说……这是早就谈好的。”
院门打开，一身上打着几个补丁，青色衣衫边角发白的女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怯怯的看向院中刚把沐雪晨二人送走的苏夜月，咬了咬薄唇，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将手中包裹递给他，声若蚊呐的哼哼：“她，她说，您会有办法救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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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识无声无息的扫过女子，苏夜月眉毛轻轻一挑，随手打开奢华贵重的花木玉盒，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有趣。玄魄冰心，这东西你还真送来了……”
玄冰灵曾经与他说过，待来到帝都之时。会将此物给他，原本苏夜月以为对方早就忘了，他也没当回事，反正事先拿了一万灵石。没曾想现在却徒然托人将这玩意送了过来。
这是个信号，或者说试探。
江豆豆那边，摸不准苏夜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会不会对他们造成阻碍。故而将此物送来，看似履行诺言，其实却是探一探苏夜月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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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我。……”
似乎感受到了苏夜月的目光，女子有些紧张，搓着衣角呐呐回答：“我弟弟被一个名为玄昊的真人为难，她，她说……这对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玄昊？”
苏夜月笑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透过眼帘，如刀剑般犀利：“……有意思。”
女子看了眼苏夜月，咬咬牙将事情来龙去脉阐述清楚：“我，我弟弟是御法阁的一名刻印师，您手中那顶发冠，便是我弟弟印的阵纹。只是前日，弟弟的师尊有事被道元门征调，手里遗留了一个做了半成品的法器，告诉了阁中侍者让弟弟把这个半成品做好。但侍者却一时忘了，弟弟不知道，接下来您这单生意。然后……那单生意便是玄昊真人的。”
如此一说，苏夜月倒是明白了。原来江豆豆将玄魄冰心拿过去，想打造嵌入一个法器中。而玄昊也运气不好，导致两边撞车了。而玄昊因为玄冰灵的关系，不敢对她太过造次，所以将矛头对准了这女子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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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牵扯到一个情理问题。按理说以道元门跟宗门的仇怨，他们绝对会乐于插上一手，胡搅蛮缠也得恶心恶心你。但现在玄昊压根没有跟那个师傅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找事的意思，反而对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来回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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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弟弟吗？”
苏夜月推开人群，如若无人之境的走进御法阁，朝满身是伤的青年点点下巴，问女子：“哪个是你弟弟的师傅？”
“苏夜月。”
玄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身抬头，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何不敢？……废物。”
苏夜月脸上温润若谦谦君子，薄唇轻启，吐露的却是恶毒至极的辱骂。
“拙劣的激将法，只能让你死的更加痛苦。”玄昊情知这是苏夜月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好引他出手，别忘了旁边还有道元门那几个家伙虎视眈眈呢。
如果他主动出手，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出血一次，摆平这件事。否则绝对会被扔在牢房内，一拖再拖，最终化为枯骨。
同样，如果苏夜月主动出手，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甭看这俩人一见面都是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的表情。看似下一刻就要出手，但就好像便秘一样，大眼瞪小眼，骂骂咧咧，脚下却分毫不动。
“何必呢，不就是气不过嘛。堂堂昊阳宗当代大师兄，行事作态竟如此不堪。只会对弱者撒泼打骂。”苏夜月慢条斯理的上前一步，断去玄昊的法术将青年放下来，塞一颗丹药。示意女子把他弟弟拖走，这才悠然踱步来到玄昊面前：“……真是，出息。”
“咯~咯咯……”
偌大的御法阁内，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安静的落针可闻。玄昊手中那柄白玉折扇，被他攥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看其表面依旧谈笑风生，满面笑容，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玄昊真的已经忍到了极限，此时已经是濒临爆发的状态。
道元门来的人一个二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瞅着玄昊快出手，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欺男霸女惯了。”
“没错，人家又不是不给你做，就是出了点意外，没有按时交付而已。宽限几天不就得了？啧啧~这家伙心眼小的可怜。”
“在他们宗门一亩三分地横惯了，真以为天下修士皆他娘，谁都得照顾他。依我看呐，这货过几天上场，八成活不下来。真当人家都是软柿子任他捏？”
“……咔！”
折扇崩碎，玄昊铁青着脸，手中下意识捏起道印。
“莫要冲动。”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那一直低眉顺眼，好似乡间老叟的修士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传音道：“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呼！”玄昊身形一僵，血红的眼睛闪过几缕清明，恢复平静后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狠狠的看了看苏夜月等人，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夜月敏锐的注意到玄昊气息变化，双眸眯起，咧嘴冷笑：“有意思，即将踏入元丹境。近日都在压制，导致心境有些漂浮。玄昊……你的心魔劫还没过啊。”
“可惜，功亏一篑。”
几名道元门修士互相看了看，耸肩叹气。叮嘱了旁边似乎是御法阁主人的老者几句话，确认一番，鱼贯而出。
“我明白了。”
苏夜月见事情解决，也不在看旁边姐弟二人，转身离了去。“江豆豆，你这是准备断凤歌一根手指啊。此番恐怕早在你算计之中，玄昊心境问题，其中八成也有你动的手脚。
这么看来，下一场比赛，就是南阳郡与云莱郡之间的争夺了！玄昊恐怖早已是一条上岸的鱼，蹦跶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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