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刀
碧绿的眼眸幽幽地凝视着他，瞳孔中似乎并没有几分怒意，只是用冷酷地视线锁定着他的脖颈。
瑞德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尖还残留着血珠的短刀，站在原地同样平静地注视着它。
这么近的距离都能躲过吗？不愧是这片岛屿的顶级掠食者之一。
基诺豹的尾巴烦躁地拍击了几下地面，背上的伤口虽然很浅，但让它觉得很不舒服。
瑞德没有继续主动攻击，也没有转身逃跑，攻击会让对方抓住破绽，逃跑会让他直接送命，所以他选择等待对方主动攻击。
僵持了一阵后，基诺豹有些不耐烦了，尾巴更加频繁地拍击着地面。
突然，瑞德注意到它竖着的耳朵忽然向后折拢，前腿压低，后腿微微抬高。
在这几个月中，瑞德见到过很多次基诺豹这样的动作，这代表基诺豹即将向猎物扑击而去，而这次他就是基诺豹眼中的猎物。
瑞德暗自提防，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瞬间一道蓝线向瑞德弹射而来，瑞德举起短刀至脖颈处向外扫去。
没砍中？不对，是佯攻，瑞德感觉身体左侧传来森森寒意。
来不及转头看去，瑞德左手手指微动，正手握住刀鞘，如同握住一柄刀一样向上撩去，身体同时后退。
“啪。”
一柄刀鞘抽在基诺豹的下颚上，将它脑袋抽的微微扬起，让瑞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次侧面袭杀。
好险，如果不是自己足够了解基诺豹的攻击习惯，刚才可能就已经被它咬住脖颈了。
一击不中，基诺豹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它的爆发力虽然很强，但身体却无法支持它持续保持这么快地速度，所以一击不中后会都短暂地停顿一下，当然，基诺豹也很少遇见一击不中的猎物。
基诺豹没有急着攻击，它冷酷地审视着瑞德，在四周缓步走动。
它在观察，下一次攻击很快就会发起了，瑞德判断道。
下一刻，基诺豹猛地四肢从地面弹起向他扑来。
虽然依然很快，但这次瑞德可以清楚看见它的动作，因为基诺豹只用了正常奔跑的速度，也就是爆发时速度的一半左右，这样的速度基诺豹能维持更久的时间。
瑞德没有放松警惕，右手短刀竖直下劈，左手正握刀鞘微微抬起。
没劈中，意料之中，基诺豹没那么蠢。
右侧，基诺豹落地后左腿一点又向瑞德扑来。
瑞德身体后移手腕一转，短刀刃口调转向外，自下而上斜着撩过去。
这时，基诺豹却身体一矮，躲过短刀，张开嘴向瑞德的大腿咬去。
不是脖颈？基诺豹猎杀习惯都是直接咬猎物的脖颈，突然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些惊讶但不至于无法接受。
他顺着短刀上撩地惯性旋转身体，微微拉开与基诺豹的距离，左手握住刀鞘狠狠地抽向它的侧脸。
基诺豹原本前扑的身体却突然停下，未卜先知般，探爪，侧头。
前爪挡住抽来得刀鞘，侧头咬向瑞德的左手。
瑞德心中一悸，调整手腕改抽为刺，扎向豹嘴，同时右手短刀再次下劈。
基诺豹这时张嘴用力咬住刀鞘，前爪同时抓向瑞德的手臂，逼得瑞德松开刀鞘收回左手，基诺豹咬着刀鞘伏地左滚躲开下劈的短刀。
双方再次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相视而望。
瑞德面色阴沉，左手少了刀鞘，缩小了他的防守范围，狡猾的家伙。
基诺豹吐掉咬住的刀鞘，一爪子将刀鞘拍向后方，调整着状态酝酿下一波攻击。
瑞德短刀横在胸前，对方下一次攻击可能会尝试从左侧直接咬住他的脖颈，也有可能会继续试着夺走他右手的武器，进一步解除他的攻击性。
半空中陡然出现一道蓝线弹射而来，瑞德没有立即挥刀，他现在只有一把刀。
爆发？左侧总攻？瑞德脑中飞快划过几个念头，身体却一点都不慢，刀口向外环至脖颈。
这时，瑞德突然觉得心跳加剧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右眼余光似乎捕捉到一道蓝影出现在他右侧，上当了？
基诺豹爆发速度前扑至瑞德右侧，左腿一踏又张开大嘴向瑞德右侧胸腹咬去。
“砰”
一人一兽一触即分，基诺豹带着满嘴鲜血站在原地，似乎没什么事样晃了晃脑袋，只是鼻子好像有点歪了。
瑞德依然紧紧地盯着基诺豹，那怕他的右腹此时传来阵阵剧痛，也不敢低头多看一眼。
他对危险的直觉救了他一命，让他及时下压手肘击在了基诺豹的鼻子上，微微争取了一点后跳的时间。
虽然依然被基诺豹的利齿撕咬了一块血肉，但至少没被对方咬住躯干，也算是幸运了。
目前的形势对瑞德很不妙，左手没有刀鞘防御，右腹的伤口又影响着他的行动。
反观基诺豹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轻伤外，它的状态基本完好。
瑞德有预感，下一次攻击可能就是基诺豹发起总攻的时刻了。
基诺豹不会让自己陷入长时间的战斗，一旦猎物久攻不下，它宁愿选择放弃也不会再接着战斗。
瑞德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臂，冷静地凝视着对方。
基诺豹碧绿的瞳孔，映照出愈发残酷地神色，咧了咧满嘴的利齿，再次压低前腿。
蓝线弹射而出，经过几次短暂地接触，瑞德已经可以勉强看清基诺豹的动作了。
瑞德瞳孔放大，这次是正面，强忍住伤口牵扯加大的痛楚，竖刀下劈。
“叮”
伤口的拉扯影响了他的出刀速度，被基诺豹的利爪轻易挡住，甚至对方还顺势拍在了瑞德的右手上，将短刀拍飞。
瑞德身形暴退，此刻他双手已空无一物，基诺豹却还在不断接近，瑞德甚至能感觉到基诺豹嘴中呼出的热气。
绝境了吗？瑞德脑中瞬间划过许多画面：
出生不久的小布瑞躺在摇篮中用小手握住他的手指、布鲁大哥递来的巧克力、两岁时因为觉醒记忆昏迷时母亲的眼泪与父亲焦急的大吼、贾南送他的短刀、比司吉老师心虚地按着宝石、云古师兄在飞艇上与自己聊天……还有深藏在记忆中那颗蔚蓝的星球。
霎时「回家」的执念就像火种一般瞬间「燃」起了瑞德的意志。
我还不能死，我不甘心，我要「回家」！
意强则发，意志化为行动。
瑞德心中描绘出一把熟悉的短刀，空无一物的右掌再次竖起，瞬间斩下，死！
一瞬间，瑞德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一般奔涌而出，顺着自己下劈的手掌一同斩了出去。
好像斩中了？又好像没斩中？
下一秒来不及分辨是否斩中了的瑞德就被扑击而来的基诺豹撞到在地。
看着基诺豹近在咫尺的锋利犬齿，瑞德如坠冰窟，还是没斩中？
一道血线突兀地浮现在基诺豹狰狞的脸上，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淋了瑞德一脸。
血？它死了？躺在地上的瑞德表情逐渐迷茫，一瞬间发生太多事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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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你想死吗，快用「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瑞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
卧槽，我怎么突然破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别误会，我说的是「念」。
感受着身体周围奔涌而出的生命能量，瑞德平复心态，想象将「气」缠绕在身周。
片刻后，瑞德睁开眼，推开身上已经裂成两半的尸体，站起身。
“老师，你怎么来了。”
比司吉站在前方握着被基诺豹拍飞的刀与鞘翻了个白眼“我要再不来，你就要变干尸了，想象你的「气」是一张绷带封在伤口附近。”
比司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导起他用「气」封住伤口止血。
瑞德按照她的指导封好伤口后，比司吉转身向山谷走去。
瑞德跟上，经过基诺豹的尸体时又看了一眼。
死在我的回忆杀之下，你输得不冤，做豹太难了，下辈子你还是变猫吧，干巴爹。
跟上比司吉，瑞德突然说道：“老师你一直跟着我吗？”
他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清楚了比司吉在这里的原因，难怪这几个月下午离开山谷，老师从没问过我去做什么。
比司吉将短刀抛给他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你会怎么蠢，一直跟着基诺豹。”
瑞德没反驳什么，只是笑着跟在她身后。
沉默了一会，比司吉又说道：“你知道心源流为什么会和普通「念」能力者区别开吗？”
瑞德思索了一会，自己好像真的不觉得心源流与普通「念」能力者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习得「念」后，大部分都会更在意开发独属于自己的「发」，而心源流则更在意开发「念」本身的意志力量。”比司吉又接着解释道。
这个说法让瑞德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了刚才斩向基诺豹的那一掌。
现在想起来，瑞德当时斩出的那一刀就好像是一柄纯粹由意志化为的刀一样，那种强大、坚定、纯粹的感觉让瑞德回味不已。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试图复刻当时那一刀，却不复当时。
比司吉见瑞德好像有所感悟，就没再说什么，带着沉浸在不断挥手下斩中的瑞德一路向山谷走去。
接近山谷，瑞德逐渐回过神来，大概是少了当时的心态，他一直无法再劈出当时那一刀。
回到山谷，瑞德熟练得从房间中拿出绷带等医用物品，清理伤口，包扎，整个过程熟练得让人觉得…活该。
没过多久云古也结束修行回来了，看着瑞德身上远比平常还要多的绷带，得知瑞德已经突破了之后，顿时感觉有些扎心。
瑞德笑嘻嘻地拍拍云古的肩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拿起一个木杯跑到水潭边舀了一杯水，放在地上。
“老师，你猜瑞德是什么系？”云古耸了耸肩问道比司吉。
“变化系。”比司吉似乎很肯定。
瑞德撇了撇嘴，怎么可能，我看上去很爱撒谎吗？
拿起一片落叶放在水面，双手靠近杯子，将「气」从精孔向外爆发，也就是使用「练」。
一秒，两秒，三秒……，水面无动静，落叶无动静，瑞德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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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诺豹原本前扑的身体却突然停下，未卜先知般，探爪，侧头。
前爪挡住抽来得刀鞘，侧头咬向瑞德的左手。
瑞德心中一悸，调整手腕改抽为刺，扎向豹嘴，同时右手短刀再次下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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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能死，我不甘心，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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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心中描绘出一把熟悉的短刀，空无一物的右掌再次竖起，瞬间斩下，死！
一瞬间，瑞德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一般奔涌而出，顺着自己下劈的手掌一同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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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来不及分辨是否斩中了的瑞德就被扑击而来的基诺豹撞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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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谷，瑞德熟练得从房间中拿出绷带等医用物品，清理伤口，包扎，整个过程熟练得让人觉得…活该。
没过多久云古也结束修行回来了，看着瑞德身上远比平常还要多的绷带，得知瑞德已经突破了之后，顿时感觉有些扎心。
瑞德笑嘻嘻地拍拍云古的肩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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