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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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早秋，盛夏的余威尚未散去，火热的天儿就像一把孔雀扇过境，现在只剩下一个尾羽尖尖儿，微热的余温撩拨着人的心尖儿。/p
花苑市梧桐街蔷薇巷，一个独门独院独栋挂着个简单招牌名叫盛世公司的公司里，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考核。碧绿的爬墙虎在老楼的窗边摇曳，宽敞到让人觉得有点儿空旷的教室里，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十个人，他们对面的空地上放着把椅子，一个小小的清秀少年坐在那儿，显得有些孤单。/p
“姓名？”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儿看着测评表问道。/p
“安如斯。”少年简单答道。/p
“美人如斯的如斯？”女老师问着，投去饶有兴趣的视线。/p
“是逝者如斯夫的如斯！”少年说着眉尾抽搐，略有些无奈。他也是真的搞不懂一个男孩子究竟为什么会取这样子的名字……/p
“年龄？”/p
“12岁。”/p
“性别？”/p
“什么？”安如斯以为自己听错了，女考官马上给了他同样的问题，“性别？”安如斯心下有些纠结，难道他长得很男女莫辩？/p
“男。”/p
“颜值李负责人已经预估过了是么？”/p
旁边一个挺帅气的男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觉得呢？”/p
女老师朝另一个老师道：“那应该没什么问题，齐医生再确认一下吧。”/p
旁边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到安如斯身边，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被一个男人这么近地盯着看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安如斯觉得有点儿反感，可是也不好意思挣脱，只能忍着，忽然眉间鼻梁一热那人竟然伸手摸他的脸！安如斯下意识地躲避，那人却已经迅速地收回了手。/p
安如斯觉得特别不舒服，他不会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吧……/p
齐医生回去坐下，女老师问他怎么样。他淡淡道：“山根眉骨完美，属于不会长变形的类型，整体来说，good。”/p
女老师不知为什么咋了咋舌，然后接着提问。/p
“喜欢唱歌吗？”/p
“喜欢。”/p
“五线谱看得懂吗？”/p
“能看懂。”/p
“那唱一首你比较拿手的歌吧。”/p
这个对安如斯来说比较easy，他直接清唱了Ibielive，一曲完毕，几个老师齐刷刷盯着他看。那个主要负责提问的女老师忽然摇了摇头，安如斯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唱错了，摇头是什么意思？女老师一边在评分表上做上标记，一边嘀咕道：“长成这样，嗓子还这么好，真是让人嫉妒。”/p
大大的教室外面，门缝处贴着几只闪闪亮的眼睛，里面考核得正热闹，外面几个老练习生也偷窥地正开心。/p
“哎，听说李负责人从枫阳中学挖来一个孩子，就是里面这个？”/p
“应该是吧，为了给他最准确的测评，今天都停了声乐课和舞蹈课，专门把台湾总部的几个阅人无数的专家请来了呢！”/p
“哇塞这么厉害，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p
这时候，丁丁忽然推门走出来，门在他身后关上的一霎那，马上露出没救了的嬉皮脸，献宝似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快看快看，刚才我进去送曲谱的时候偷拍的！”/p
“什么？《练习生基础测评表》……你丫不去做FBI真是屈才了好么！”/p
“哎呀，别啰嗦了，快点儿来看！”/p
小小的图片被放大，几个人看得特别起劲儿。/p
“第一项，颜值……喔喔喔！有没有搞错！”/p
“分……”/p
“开玩笑的吧……咱们评分制什么从十分改成一百分了？？”/p
“去你的，评分制根本没改，是人家长得太好好么，我去这得长成什么样才能得这分儿啊……”/p
“也就是说，他只有的可能会长残？”/p
“哎……别担心，的可能也是有可能嘛！看下一条。”/p
“第二项，嗓音，分。”/p
“……”/p
“这个没什么异议啦，虽然分数还是这么变态，但是刚才他唱歌我们都听见了，的确唱得特别好。”/p
“可是不是还没过变声期吗？没准儿变声变残了呢？”/p
“所以还给他留了变残的可能么。”/p
“哎……老天爷真是偏心眼儿啊！”/p
“后面还有呢……这句话你还是留到后面再说吧，快看。”/p
“第三项，体型，分。”/p
“分意味着什么？”/p
“身材比例接近完美，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好看。”/p
“哎，这一项，莫萨当时是分吧，美女士怎么说的来着？”/p
“噗……她说，他随便拿个麻袋披身上都好看。”/p
“咱们公司还没有过两项都拿分的吧，当初莫萨那几项基础测评都多少分来着？”/p
“喂喂，莫萨他可是咱们这一批里分值最高的吧，这你都能不记得？颜值，，嗓音9，身形，舞蹈，反应力，性格适配比率无。”/p
“哈？等等，最后那个什么……性格适配比率……那是什么玩意儿？”/p
“你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性格适配比率就是跟他非常合适的队员咯。如果要组合成团队出道的话，成员的相处很重要，除非情商高的冲破宇宙，不然面对媒体总有应对不来的时候，这时候有互相信赖的伙伴帮你捧场就很重要。而且出门在外做活动有合得来的朋友相互鼓励也会做得更好，就算是为了朋友，组合也会走得更远。”/p
“哦，那适配比率是跟谁比啊，怎么会无呢？”/p
“就是跟公司包括台湾那边现有的练习生比，还没有跟他特别适合搭档的。”/p
“没有？怎么会？我觉得他人缘挺好的啊，你们不是也都跟他玩儿的很好吗？”/p
“嗨……别提了……”/p
“他是个巨纠结的处女座，性格又比较主动，跟他比我们简直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弟，虽然玩儿得好，但是我们几乎只是被照顾的份儿。”/p
“……”/p
“而且还有最主要的一点……”/p
“啊？是什么？”/p
“颜值差太远……”/p
兄弟几个提起这点一起泪目。/p
“喂……你们几个干嘛呢，声乐课还上不上了？今天什么情况，怎么整个公司连个人都没有？”莫萨一把搭住丁丁的肩头，丁丁下意识地想藏手机结果没得逞，被莫萨一把夺了过去。/p
“呦，这不是基础测评表么？又有新人来公司了？我看看……”/p
莫萨翻动着照片，看到那名字忽然扬起眉梢。/p
“安如斯？”/p
“简直太难以置信了好么……”/p
“舞蹈力3……”/p
“不及格啊这是。”/p
“公司还没出过这先例吧，这分数……是个会动的都跳得比他好好么。”/p
“上帝果然还是公平的，毕竟像莫萨那样被上天偏爱的还是少数吧，这水平也就做做体转运动了。”/p
安如斯坐在下面看着评委们纠结，他可不纠结，他从来都只想唱歌而已，跳舞什么的……向来不是强项，也没想在那方面发扬光大。他对舞蹈的了解也仅止于电视上演的芭蕾和路边上看过的街舞，让他跳舞？太好笑了吧，是穿着白色的紧身裤跳芭蕾那样子？还是穿得花里胡哨地在街上扭？这两样无论哪种他都接受不了。/p
美女士沉思了一会儿，在适配比率那一栏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个数。/p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穿着牛仔衫身材颀长的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长得非常好看，一双漂亮的杏眼有着长长的睫毛，眸子乌黑发亮像宝石一样，他有种非常特别的气质，看上去漂亮到精致的地步，却有种带着侵略感的气息，这种感觉在他身上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格外的吸引人，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p
“呀呀……我看看，这是谁呀这是……”/p
安如斯扭头一看，正好对上莫萨饶有兴趣的视线。/p
顿时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前两天才干脆而决绝地拒绝了人家，结果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嘴角抽搐地笑了两下，“你好啊……”/p
他不好意思，莫萨可一点儿也不觉得，面对着安如斯双手撑在椅子背儿上，把他圈在自己的手臂和椅子之间，居高临下地凑到他面前笑道，“不是不来么，这怎么自己送上门儿来了？”/p
少年调侃的脸近的几乎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了，安如斯觉得莫萨这个动作简直就是调戏妹子的动作，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指着他跟那群大人道：“这谁家的小孩儿，没人管管吗？”/p
全场静默了片刻，忽然，那个美女考官发出一声嗤笑，接着几个老师笑得脸都皱成了菊花儿。/p
“噗……小孩儿，这小家伙竟然把莫萨叫小孩儿，哈哈不行了……”/p
安如斯回头就看到一张满是震惊表情的好看的脸，莫萨回过神来，笑着点头道：“你很可以啊，小东西。”安如斯看着他那满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眼神，生生打了个冷战。/p
安如斯还在冷战中，一个胳膊已经架在他肩膀上，莫萨比他高了半个头，他想躲也躲不掉，“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公司。”/p
“喂喂，等会儿！”帅帅的男老师叫道，“小萨我还没发话呢，他舞蹈力只有3分，你怎么知道我要收下他？”/p
莫萨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安如斯的小脸儿道：“长成他这样儿，你能放过那就不是你了好吧。”/p
安如斯的基础测评被莫萨干练地结束，他们出去后，几个人齐刷刷看向美女士，只见她双手遮住嘴巴，眼睛直放星星，尖叫一声后乱七八糟地嚷嚷：“啊！不行了，我需要补血！我的红枣呢？啊……受不了了，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给他们俩适配比率给到99%真是一点儿也不多好嘛！哎呦，太养眼了……”/p
齐医生摇了摇头，觉得此女真是无药可医了。/p
安如斯跟着莫萨在公司里走，莫萨耐心地跟他讲这里那里都是做什么用的，还把藏门后偷听的几个练习生叫出来介绍他们认识。不得不说，在这陌生的地方忽然见着一个认识的人实在是不错，安如斯本来还觉得入了贼窟，看莫萨也在这儿，才有了点儿实实在在的真实感。/p
“这里是练习室，基本功就在这里练习……”莫萨说着就推开门，一声痛苦的哭声就传出来，安如斯吓得汗毛都出来了，进去一看，一个新练习生正练基本功，拉筋拉得直哭，另外两个人不知道同是练习生还是教练，摁着他的背和腿，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p
“哇，不要，好痛！”/p
“……我不会也要这样吧……”安如斯暗自抹了把冷汗试探地问。/p
莫萨点头，“对啊，你舞蹈力才3，练习程度得更强才行呢。”/p
安如斯听完立即往门外走，却被莫萨挡住，握住腰带进了练习室里。安如斯有点儿慌了，虽然他内心算个大人，但是身量还是孩子的身量，在一群巨人面前自然而然就有种发自心底的畏惧感。被莫萨强制带进来让他有点儿恐慌，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p
“喂，你别乱动！”莫萨差点儿没拉住他。/p
这时候，压住那孩子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走过来，对莫萨道：“我帮你压住他。”/p
不知道为什么，安如斯忽然就想起古代那些被拐卖进青楼的良家少女……莫萨瞅了他一眼，冲那人道：“不用了，我来吧。”/p
莫萨握了握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一下，但是他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温柔：“喂，你冷静点儿，公司的房你不想住了？”/p
这都被他知道了？安如斯咬了咬牙，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哎，不就是基本功么……我练！”/p
就这样，安如斯就此加入盛世，成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一员，他其实对做偶像明星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为了一方安身之处，也就忍了。至于这个有着二十几岁灵魂的伪少年为什么会落魄到这个地步，事情还得从头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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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安如斯以为自己听错了，女考官马上给了他同样的问题，“性别？”安如斯心下有些纠结，难道他长得很男女莫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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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值李负责人已经预估过了是么？”/p
旁边一个挺帅气的男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觉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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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一项，莫萨当时是分吧，美女士怎么说的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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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公司还没有过两项都拿分的吧，当初莫萨那几项基础测评都多少分来着？”/p
“喂喂，莫萨他可是咱们这一批里分值最高的吧，这你都能不记得？颜值，，嗓音9，身形，舞蹈，反应力，性格适配比率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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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适配比率是跟谁比啊，怎么会无呢？”/p
“就是跟公司包括台湾那边现有的练习生比，还没有跟他特别适合搭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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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几个干嘛呢，声乐课还上不上了？今天什么情况，怎么整个公司连个人都没有？”莫萨一把搭住丁丁的肩头，丁丁下意识地想藏手机结果没得逞，被莫萨一把夺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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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萨翻动着照片，看到那名字忽然扬起眉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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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啊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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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也要这样吧……”安如斯暗自抹了把冷汗试探地问。/p
莫萨点头，“对啊，你舞蹈力才3，练习程度得更强才行呢。”/p
安如斯听完立即往门外走，却被莫萨挡住，握住腰带进了练习室里。安如斯有点儿慌了，虽然他内心算个大人，但是身量还是孩子的身量，在一群巨人面前自然而然就有种发自心底的畏惧感。被莫萨强制带进来让他有点儿恐慌，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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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压住那孩子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走过来，对莫萨道：“我帮你压住他。”/p
不知道为什么，安如斯忽然就想起古代那些被拐卖进青楼的良家少女……莫萨瞅了他一眼，冲那人道：“不用了，我来吧。”/p
莫萨握了握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一下，但是他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温柔：“喂，你冷静点儿，公司的房你不想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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