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兴奋的张浚
第190章兴奋的张浚
张浚坐在自己的考室里，坐立不安。
这是临时搭建的棚子，一排三四十丈长，周围是木板，棚顶是一层麦秆一层瓦片，即可遮风挡雨，又能隔热挡寒。
每一隔五尺宽，六尺深，门口一张一尺宽、可以活动的木板，放下来就是桌子，要出去翻起来就是。
里面是三尺宽、五尺长的木榻，累了可以倦在上面眯一会。
平时可以用来摆木盒，放笔墨砚台，以及分发的食物——刚刚小吏送来了食物，美惠来饭店的猪肉馅汉家包两个，豆浆一碗。
还有一张半尺见方的方凳，坐在上面，可以趴在前面木板桌上写试卷。
试卷发下，张浚开始磨墨。
远处传来喊声，接着是巡察的吼声：“不要出来，一出来就要逐你出去！”
等了一会，见梁方平不答话，刘国璋不客气地提醒道：“梁押班，我问你话呢！”
有刘二郎掺和进来，它要不出事那就是有鬼了！
“不，不要赶我走，我还要考试！”
过去半个时辰，考场里气氛更加浮躁不安，叫喊声彼此起伏。
揉了揉眼睛，没看错。
张叔夜走到高台上，接过一个铁皮大喇叭，举到嘴边，大声道：“经查，本科省试考题泄漏！”
贡生们心如海潮翻滚，这叫什么事！自己反复阅读莫俦、吴幵等人文章，揣摩他们的文风喜好，足足两三个月，岂不是白费劲了。
梁方平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事已至此，他不能后退半步，否则的话他在东宫就颜面全无，再无威信。
梁方平一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在跟几位少傅谈论经义，刘节使有高见要跟几位说吗？”
这很正常。
“在就好。”刘国璋抬腿就往里走。
“不，到底怎么回事，我要问个清楚。”
刘国璋比梁方平高出一个头，一走近，完全是居高临下势态。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不准交头接耳，不准随意走动。违者上报，逐你们出贡院。”
“好！”有人爆出轻轻的叫好声。
这些题目，自己熟啊。
看到题目，张浚的心忍不住噗通乱跳。
“在下恭据东宫押班，关防盘问，通报接引，是在下的职责。”梁方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鼓足胆气继续说道。
大多数贡生，一点都不慌，排着队，检视查验完毕，领取号牌，走到属于自己的号间里坐下。
“唉——！”
“哟，刘大官人，什么风把你吹到东宫来了？你老人家还记得这地方，真是难得。”
张浚知道，贡院门口出了大事，查验出近百位代考者，检视出四百多夹带小抄者。
又过了半刻钟，突然看到一行官员走到考场前台，面对着四面成排的号间。
撕心裂肺的声音过后，左右反倒寂静了。
殿门外，通报过后，足足两刻钟，梁方平才晃晃悠悠走出来。
“我问你，是不是要替殿下做主，不放我进去！”刘国璋不惯着他，上前一步，赫然逼问道。
现在都过去一刻钟，考题牌还没挂出来，试卷没有发下来，开考钟也没有敲响，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寻常。
“官家恩典，”张叔夜继续说道，“本科省试，多录六十六名进士。”
按道理说，考试应该在晨时三刻开始。
省试要是没有代考者和夹带小抄者，那才是不正常。
“安静，安静！”张叔夜的声音十分威严，很快让贡院安静下来。
刘国璋不客气地反问道。
瞥着眼睛，俯视着梁方平，刘国璋澹然一笑，“原来如此，梁押班是想要致三大王于死地，想要官家与三大王父子骨肉相残，这是押班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这些都是刘二郎，在半个月前，指挥中垒军，花了十天时间搭建而成，然后他还成了负责这次省试关防、检视查验和考纪巡察的监察官。
“既然如此，何必那么多屁话！叫躲在你后面的人，赶紧出来！”
梁方平脸色骤变，我都还没敲打好你，怎么能放你走。
时间在飞逝，左右的贡生有些不耐烦，出声问外面巡视的巡察：“小哥，什么时候考试？”
一见面梁方平就冷嘲热讽。
叔通先生辅导自己一群人时，有提及过类似的题目啊。
刘国璋笑了笑，直接问道：“殿下在吗？”
“贡院的风，已经吹到东宫。会仙殿，刘节使一手负荆请罪的戏码，让三大王与官家父子相释。左右逢源，刘节使好算计！还把不把东宫放在眼里？”
往来巡视的巡察特别多，都是年轻小伙，穿着一身短打劲装，十分精神，许多人张浚看着眼熟——十有八九是红缨党众。
正好，宇文玄中带着两位同知贡举，巡视考场，一眼就看到了张浚，笑着眨了眨眼睛。
但是众人不敢出声，省试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再瞎嚷嚷，被免除省试资格的数百贡生，不缺自己一个。
梁方平弯下刚才高昂的头，赔着笑答道：“二郎，我的二郎爷爷，你这话叫我怎么答，我怎么敢让官家与三大王骨肉相残。”
三年一科，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千万不要浪费机会。
张叔夜继续说道：“官家恩典，本科省试，延长时间一个时辰！从巳初正点开始，未正两刻敲一遍钟，三刻敲二遍钟，未正四刻，即申初正点，结束！”
“他出来了，违反考纪，叉出去！”
众人哗的一声都叫出来，贡院像是惊起了上万只麻雀。
等到大家平息情绪，张叔夜大喊一声：“发试卷，准备考试！”
有人试过，大家看到后果，都收了心。
下午未正两刻，忙完正事的刘国璋来到东宫。
梁方平冷汗全出来了，这话叫他如何答？
虽然东宫上下巴不得让三大王去死，让太子殿下少了一位最大的对手，可惜这话你不敢明说，说出来被传到官家耳朵里，立即打死，丢到野外喂狗。
“官家御笔钦定，褫免莫俦、吴幵等六人知贡举、同知贡举，任命本人，张叔夜，和宇文玄中为知贡举，吴敏.等四人为同知贡举，并且废除原考题，换上新考题。”
“官家万岁！”成百上千的贡生高呼道。
多一个时辰考试时间，也是件好事。
但张浚感觉今科省试肯定要出事。
“梁押班，你也知道这里是东宫。莫非，你要替殿下做主，不放我进去？”
连忙拦住刘国璋，说道：“刘节使，这里可不是你的节度府，这里是东宫，可不要太放肆。”
张浚眼尖，一眼就看到打头的是礼部侍郎张叔夜，后面紧跟着是宇文玄中，还有其他四人，都是名士大儒。
“我也不知道，听上面的安排。”
“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考。”
“我就要出来，你们没权关着我！”
很快，题目被写在木牌上，由人高高举起，环巡一圈。
梁方平脸色尴尬，又不好出声直接叫，只好拼命地咳嗽。连咳了半刻钟，差点把肺都咳出来，终于里面传来声音。
“刘节使来了，老夫替殿下来迎接，怠慢了，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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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坐在自己的考室里，坐立不安。
这是临时搭建的棚子，一排三四十丈长，周围是木板，棚顶是一层麦秆一层瓦片，即可遮风挡雨，又能隔热挡寒。
每一隔五尺宽，六尺深，门口一张一尺宽、可以活动的木板，放下来就是桌子，要出去翻起来就是。
里面是三尺宽、五尺长的木榻，累了可以倦在上面眯一会。
平时可以用来摆木盒，放笔墨砚台，以及分发的食物——刚刚小吏送来了食物，美惠来饭店的猪肉馅汉家包两个，豆浆一碗。
还有一张半尺见方的方凳，坐在上面，可以趴在前面木板桌上写试卷。
试卷发下，张浚开始磨墨。
远处传来喊声，接着是巡察的吼声：“不要出来，一出来就要逐你出去！”
等了一会，见梁方平不答话，刘国璋不客气地提醒道：“梁押班，我问你话呢！”
有刘二郎掺和进来，它要不出事那就是有鬼了！
“不，不要赶我走，我还要考试！”
过去半个时辰，考场里气氛更加浮躁不安，叫喊声彼此起伏。
揉了揉眼睛，没看错。
张叔夜走到高台上，接过一个铁皮大喇叭，举到嘴边，大声道：“经查，本科省试考题泄漏！”
贡生们心如海潮翻滚，这叫什么事！自己反复阅读莫俦、吴幵等人文章，揣摩他们的文风喜好，足足两三个月，岂不是白费劲了。
梁方平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事已至此，他不能后退半步，否则的话他在东宫就颜面全无，再无威信。
梁方平一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在跟几位少傅谈论经义，刘节使有高见要跟几位说吗？”
这很正常。
“在就好。”刘国璋抬腿就往里走。
“不，到底怎么回事，我要问个清楚。”
刘国璋比梁方平高出一个头，一走近，完全是居高临下势态。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不准交头接耳，不准随意走动。违者上报，逐你们出贡院。”
“好！”有人爆出轻轻的叫好声。
这些题目，自己熟啊。
看到题目，张浚的心忍不住噗通乱跳。
“在下恭据东宫押班，关防盘问，通报接引，是在下的职责。”梁方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鼓足胆气继续说道。
大多数贡生，一点都不慌，排着队，检视查验完毕，领取号牌，走到属于自己的号间里坐下。
“唉——！”
“哟，刘大官人，什么风把你吹到东宫来了？你老人家还记得这地方，真是难得。”
张浚知道，贡院门口出了大事，查验出近百位代考者，检视出四百多夹带小抄者。
又过了半刻钟，突然看到一行官员走到考场前台，面对着四面成排的号间。
撕心裂肺的声音过后，左右反倒寂静了。
殿门外，通报过后，足足两刻钟，梁方平才晃晃悠悠走出来。
“我问你，是不是要替殿下做主，不放我进去！”刘国璋不惯着他，上前一步，赫然逼问道。
现在都过去一刻钟，考题牌还没挂出来，试卷没有发下来，开考钟也没有敲响，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寻常。
“官家恩典，”张叔夜继续说道，“本科省试，多录六十六名进士。”
按道理说，考试应该在晨时三刻开始。
省试要是没有代考者和夹带小抄者，那才是不正常。
“安静，安静！”张叔夜的声音十分威严，很快让贡院安静下来。
刘国璋不客气地反问道。
瞥着眼睛，俯视着梁方平，刘国璋澹然一笑，“原来如此，梁押班是想要致三大王于死地，想要官家与三大王父子骨肉相残，这是押班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这些都是刘二郎，在半个月前，指挥中垒军，花了十天时间搭建而成，然后他还成了负责这次省试关防、检视查验和考纪巡察的监察官。
“既然如此，何必那么多屁话！叫躲在你后面的人，赶紧出来！”
梁方平脸色骤变，我都还没敲打好你，怎么能放你走。
时间在飞逝，左右的贡生有些不耐烦，出声问外面巡视的巡察：“小哥，什么时候考试？”
一见面梁方平就冷嘲热讽。
叔通先生辅导自己一群人时，有提及过类似的题目啊。
刘国璋笑了笑，直接问道：“殿下在吗？”
“贡院的风，已经吹到东宫。会仙殿，刘节使一手负荆请罪的戏码，让三大王与官家父子相释。左右逢源，刘节使好算计！还把不把东宫放在眼里？”
往来巡视的巡察特别多，都是年轻小伙，穿着一身短打劲装，十分精神，许多人张浚看着眼熟——十有八九是红缨党众。
正好，宇文玄中带着两位同知贡举，巡视考场，一眼就看到了张浚，笑着眨了眨眼睛。
但是众人不敢出声，省试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再瞎嚷嚷，被免除省试资格的数百贡生，不缺自己一个。
梁方平弯下刚才高昂的头，赔着笑答道：“二郎，我的二郎爷爷，你这话叫我怎么答，我怎么敢让官家与三大王骨肉相残。”
三年一科，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千万不要浪费机会。
张叔夜继续说道：“官家恩典，本科省试，延长时间一个时辰！从巳初正点开始，未正两刻敲一遍钟，三刻敲二遍钟，未正四刻，即申初正点，结束！”
“他出来了，违反考纪，叉出去！”
众人哗的一声都叫出来，贡院像是惊起了上万只麻雀。
等到大家平息情绪，张叔夜大喊一声：“发试卷，准备考试！”
有人试过，大家看到后果，都收了心。
下午未正两刻，忙完正事的刘国璋来到东宫。
梁方平冷汗全出来了，这话叫他如何答？
虽然东宫上下巴不得让三大王去死，让太子殿下少了一位最大的对手，可惜这话你不敢明说，说出来被传到官家耳朵里，立即打死，丢到野外喂狗。
“官家御笔钦定，褫免莫俦、吴幵等六人知贡举、同知贡举，任命本人，张叔夜，和宇文玄中为知贡举，吴敏.等四人为同知贡举，并且废除原考题，换上新考题。”
“官家万岁！”成百上千的贡生高呼道。
多一个时辰考试时间，也是件好事。
但张浚感觉今科省试肯定要出事。
“梁押班，你也知道这里是东宫。莫非，你要替殿下做主，不放我进去？”
连忙拦住刘国璋，说道：“刘节使，这里可不是你的节度府，这里是东宫，可不要太放肆。”
张浚眼尖，一眼就看到打头的是礼部侍郎张叔夜，后面紧跟着是宇文玄中，还有其他四人，都是名士大儒。
“我也不知道，听上面的安排。”
“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考。”
“我就要出来，你们没权关着我！”
很快，题目被写在木牌上，由人高高举起，环巡一圈。
梁方平脸色尴尬，又不好出声直接叫，只好拼命地咳嗽。连咳了半刻钟，差点把肺都咳出来，终于里面传来声音。
“刘节使来了，老夫替殿下来迎接，怠慢了，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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