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头一棒（1）
对于那些在外力的逼迫下突如其来的醒悟，好的方面，被称为醍醐灌顶，坏的方面，便是当头棒喝。可在更多的情况之下，有时候当头的那一棒，换来的不是幡然醒悟、浪子回头，而是能将人狠狠的敲晕过去，在那剧痛之中茫然，并沉沦。只是不知，此时他在那挥舞过来的一棒之下，会是如何？
时隔半天，在深夜里再次聚集在会议室里的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和上午的时候截然不同，那些轻松和兴奋已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和愤慨。
他们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愚蠢和短视证明了高以翔的睿智和洞彻。
所以此时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的也自然不是位高权重的王五局长，如今的王五只能静静的甘陪末座，脸上的神采阴晴不定，而高以翔则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中的笔，静静的听着老周关于两案的尸检以及痕迹鉴定结果。
“由于两案的大致相似，下面我将会以一案、二案予以区别。”
“首先在一案中，死者赵大牛死于颅部的重击，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痕，这和二案中的残杀有着无比明显的区别。”
“除了这一个赫然的区别之外，案件其他的细节几乎相同，而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案中现场残留的痕迹鉴定中，确实发现了赵飞龙的指纹和脚印，而在二案的现场我们竟也提取到了赵飞龙的指纹……”
“这不可能！”
在老周话音未落的时候，一旁面色无比阴沉的王五厉喝一声便拍案而起！
随着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王五的时候，他也兀自开口解释道。
“众所周知，在二案发现的时候，赵飞龙已经被关在了监狱之中，又怎么可能将指纹留在现场呢？！”
王五避重就轻的开口，其实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无可辩驳的不在场证据，让警方不得已将之前已经宣布了结的一案，重新拿出来并案处理。
这对于警方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也是狠狠的当头一棒，将他们心中所有的骄傲尽数敲碎！
而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的时候，老周的声音却依旧是不卑不亢。
“王局，您可能不清楚，赵飞龙的指纹是在棺木和死者的身体上提取到的，不排除是提前留下的可能。”
随着老周淡淡的反驳，王五的面膛一下子红了起来，梗着脖子，正想要反驳的时候，高以翔却是冷冷出言制止了他接下去的逼问。
“好了，老周，你继续说。”
感受着高以翔那明显的忽略，王五的眸光闪烁着阴冷的愤怒，可最终他还是重重的坐了下去，可在心里，他对高以翔这落井下石的当头一棒，却是铭心刻骨！
“其次便是在两案中都出现的棺木，两具棺椁一模一样，都无比的崭新，而且在底部都有着‘福禄寿坊’的浅浮雕印记，这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说到这里，老周的声音竟出奇的一顿。
“因为，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拖拽或是搬运的痕迹，甚至连大货车的车痕都没有发现！”
一句淡淡的话语落在高以翔的耳中，也让他骤然眼前一亮。
之前他竟忽略了这个细节！
在现场的时候，高以翔在意的都是棺木本身，而忽略了它究竟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而在老周的提点之下，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更加恐怖的画面。
两具沉重的棺木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若是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那就只能说明它们本来是被放置在那里，细细回忆着两起案件发生的地点，似乎都地处偏僻，能够符合这样的条件。
而且一案的第一案发现场确实不是那里，可二案呢？
谁又能将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带着浑身的血迹移尸到一具棺木之中，而且没有任何痕迹的遗漏？
这不可能。
高以翔在心底默默的否定着这样的猜测，心情也无比的沉重。
这件案子，似乎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除此之外，那在两案中反复出现的赵飞龙，在案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又为何会在被捕之后，坦然承认误杀赵大牛的事实？
细细想来，两起案件之中，似乎存在着彼此相反的悖论，可偏偏所有的枝节都几乎相同，除却二案中残忍无比的虐杀！
想到这里，高以翔沉凝的目光陡然一亮。
“老周，查到二案中死者的身份了么？！”
听着那有些高亢的声音，老周也和高以翔四目相对，看着那闪亮目光中的期待，他却还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死者的整张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皮肉，根本无从分辨，血液样本已经送检了，还在等待结果，最近的失踪人口，似乎也无法比对。”
老周的回答，让高以翔的目光微微有些暗淡。
而老周的声音竟也随着萧索起来，语气中似乎还凝结着深深的恐惧。
“虽然不知道那个残忍无道的凶手到底是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解剖技术确实无比的高超，在将整个人体的血肉都一丝丝的剥离之后，内部的跟腱和骨骼却是没有丝毫的破损，甚至某些膈膜都没有撕裂，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我想古代盛传的那些能施三千六百刀的凌迟鬼手，也不及这个凶手！”
高以翔随着这样的话语猛然抬起头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之前那个浸泡在一片血海之中的尸体，竟然只是一具森然的骨架，也没有想到老周给出的评价竟这般高。
可随着那疑惑的心思，高以翔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当世那些权威的解剖学专家，而是在无数岁月之前，他在追寻王崇下落的时候，曾误入过一个鬼林。
在重伤垂死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那号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
他就那般翩然的站在万顷竹海之中，手中拨弄着一柄纤薄诡异的弯刀，冲着自己淡淡的笑。
“没有想到吧？我就是传说中的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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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天，在深夜里再次聚集在会议室里的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和上午的时候截然不同，那些轻松和兴奋已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和愤慨。
他们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愚蠢和短视证明了高以翔的睿智和洞彻。
所以此时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的也自然不是位高权重的王五局长，如今的王五只能静静的甘陪末座，脸上的神采阴晴不定，而高以翔则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中的笔，静静的听着老周关于两案的尸检以及痕迹鉴定结果。
“由于两案的大致相似，下面我将会以一案、二案予以区别。”
“首先在一案中，死者赵大牛死于颅部的重击，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痕，这和二案中的残杀有着无比明显的区别。”
“除了这一个赫然的区别之外，案件其他的细节几乎相同，而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案中现场残留的痕迹鉴定中，确实发现了赵飞龙的指纹和脚印，而在二案的现场我们竟也提取到了赵飞龙的指纹……”
“这不可能！”
在老周话音未落的时候，一旁面色无比阴沉的王五厉喝一声便拍案而起！
随着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王五的时候，他也兀自开口解释道。
“众所周知，在二案发现的时候，赵飞龙已经被关在了监狱之中，又怎么可能将指纹留在现场呢？！”
王五避重就轻的开口，其实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无可辩驳的不在场证据，让警方不得已将之前已经宣布了结的一案，重新拿出来并案处理。
这对于警方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也是狠狠的当头一棒，将他们心中所有的骄傲尽数敲碎！
而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的时候，老周的声音却依旧是不卑不亢。
“王局，您可能不清楚，赵飞龙的指纹是在棺木和死者的身体上提取到的，不排除是提前留下的可能。”
随着老周淡淡的反驳，王五的面膛一下子红了起来，梗着脖子，正想要反驳的时候，高以翔却是冷冷出言制止了他接下去的逼问。
“好了，老周，你继续说。”
感受着高以翔那明显的忽略，王五的眸光闪烁着阴冷的愤怒，可最终他还是重重的坐了下去，可在心里，他对高以翔这落井下石的当头一棒，却是铭心刻骨！
“其次便是在两案中都出现的棺木，两具棺椁一模一样，都无比的崭新，而且在底部都有着‘福禄寿坊’的浅浮雕印记，这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说到这里，老周的声音竟出奇的一顿。
“因为，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拖拽或是搬运的痕迹，甚至连大货车的车痕都没有发现！”
一句淡淡的话语落在高以翔的耳中，也让他骤然眼前一亮。
之前他竟忽略了这个细节！
在现场的时候，高以翔在意的都是棺木本身，而忽略了它究竟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而在老周的提点之下，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更加恐怖的画面。
两具沉重的棺木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若是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那就只能说明它们本来是被放置在那里，细细回忆着两起案件发生的地点，似乎都地处偏僻，能够符合这样的条件。
而且一案的第一案发现场确实不是那里，可二案呢？
谁又能将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带着浑身的血迹移尸到一具棺木之中，而且没有任何痕迹的遗漏？
这不可能。
高以翔在心底默默的否定着这样的猜测，心情也无比的沉重。
这件案子，似乎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除此之外，那在两案中反复出现的赵飞龙，在案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又为何会在被捕之后，坦然承认误杀赵大牛的事实？
细细想来，两起案件之中，似乎存在着彼此相反的悖论，可偏偏所有的枝节都几乎相同，除却二案中残忍无比的虐杀！
想到这里，高以翔沉凝的目光陡然一亮。
“老周，查到二案中死者的身份了么？！”
听着那有些高亢的声音，老周也和高以翔四目相对，看着那闪亮目光中的期待，他却还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死者的整张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皮肉，根本无从分辨，血液样本已经送检了，还在等待结果，最近的失踪人口，似乎也无法比对。”
老周的回答，让高以翔的目光微微有些暗淡。
而老周的声音竟也随着萧索起来，语气中似乎还凝结着深深的恐惧。
“虽然不知道那个残忍无道的凶手到底是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解剖技术确实无比的高超，在将整个人体的血肉都一丝丝的剥离之后，内部的跟腱和骨骼却是没有丝毫的破损，甚至某些膈膜都没有撕裂，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我想古代盛传的那些能施三千六百刀的凌迟鬼手，也不及这个凶手！”
高以翔随着这样的话语猛然抬起头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之前那个浸泡在一片血海之中的尸体，竟然只是一具森然的骨架，也没有想到老周给出的评价竟这般高。
可随着那疑惑的心思，高以翔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当世那些权威的解剖学专家，而是在无数岁月之前，他在追寻王崇下落的时候，曾误入过一个鬼林。
在重伤垂死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那号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
他就那般翩然的站在万顷竹海之中，手中拨弄着一柄纤薄诡异的弯刀，冲着自己淡淡的笑。
“没有想到吧？我就是传说中的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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