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后的痕迹（1）
当一个鲜活的生命消亡，
血肉腐化消解在沉重的大地之中，
以其身维系的因果尽皆断裂，
那他留在世间最后的痕迹会是什么？
高以翔从未见过老周如此迫切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之中，老周无论面对怎样凶残血腥的犯罪现场，他永远都是最冷静的那个人，尖锐的目光从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并从中得到第一手精准的分析。
他能让死人开口说话，通过客观痕迹的检定，帮助高以翔完成精确的侧写和分析。
高以翔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周做完一切摘掉手套潇洒转身的背影。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静自信的老周，此时竟如此慌乱，这让高以翔有些诧异。
在深深的沉吟了片刻之后，高以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那个他已经准备埋藏在心底的线索讲述了出来。
老周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高以翔的身边，在他语调平静的讲述之中聚精会神的倾听、思索着，直到高以翔的话音落下，老周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高以翔熟练的点上一支烟，吐出的烟雾里微眯的眼神中，有股淡漠的释然。
“高队，你的意思是关于近期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可能是凶手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并策划的，而直到最近出现了某种契机，才让凶手选择了开始这场无比疯狂又无懈可击的杀戮？”
老周将高以翔的话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一遍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开口，目光中的惊慌与焦急也在沉思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困惑的凝重光芒。
高以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这样，凶手在漫长的谋划中，早就已经将杀人的所有细节都做了精确的规划，包括一致的杀人手段、杀人地点的选择、特殊工具的准备甚至是对于我心理的研究，也只有在这一切前提的基础上，他才能做下这样一场近乎完美的犯罪。”
纵使老周不愿意承认，但他此刻也不得不认同高以翔的观点，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确实没有明显的漏洞，而且所有死者的尸体上的承痕都趋于为零，这是老周在漫长的法医生涯中见所未见的。
“那么按照高队你的推测，凶手既然已经停手，那么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抓到他，岂不是更加苦难？”
“困难是一定会有的，既然凶手选择在此时收手，而且明目张胆的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纷杂的线头，我当然要看看通过这些线头牵引出来的，究竟会是怎样的故事。他有信心躲藏，而我自然也有信心能抓到他。”
听着高以翔自信满满的声音，老周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目之中，高以翔就是犯罪的克星，是审判一切罪犯的神砥。过去无论怎样的罪恶在他的眼中都无法遁形，而此时自然也不会例外。
彻底冷静下来的老周思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高队长你说的线索是万物神教以及那具被寻获的骸骨吧？”
高以翔虽然将目前发现的线索和他的分析大部分都讲给了老周听，但关于白塔和三眼族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那更复杂的层面，无论是老周还是林菲根本都接触不到，那是属于高以翔真正的秘密。
“是的，关于这两条线索，其中万物神教，我之前托信息科的赵大伟和侦查科的项一方都做了工作，但一连查了十五年之内出现的所有教会组织，都没有发现这个神秘的万物神教。”
说着，高以翔的语气微微一顿。
“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深深的隐藏在暗中的神秘教会组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但是据我分析，那具已成骨骸的尸体才是这一切的关键，我甚至可以断言他在生前一定和万物神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高以翔的话音未落，老周眉心一蹙，便急急出声问道。
“哦？高队你为何能如此的肯定，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那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十年之前，没有妥善保存的情况下，尸体的血液和肌肉组织应该早就已经消解了，骨骼从来都是良好的承痕体，我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老周的质疑让高以翔的眉梢轻轻一挑，旋即莞尔轻笑。
“老周，在对尸体的检验上我确实是一窍不通，但是在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分析上我是绝对的行家，先不说那具尸体本来就是在凶手有意无意留下的线索指引下找到的，就说之前在杀人现场不断出现的丝帛。第一张空白，第二张是神谴，第三和第四张都是莫名其妙的神文，而在刘霄的手中，却清晰的出现了‘万物神教’的字样，这说明什么？”
老周在高以翔的反问中显得无比茫然，他缓缓摇了摇头。
“说明‘万物神教’才是他展开这一切杀戮的根本原因。他留下的这些丝帛并不是仅仅为了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和营造神秘诡异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在一步步的推进着复仇的仪式感，而最终他在复仇完成之后，将万物神教的信息透露给我，更是为了让我去替他将万物神教这个神秘的教会组织连根拔起！”
听着高以翔的话，老周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跟不上高以翔跳跃的思想，可潜意识中他还是无比相信高以翔的话。
“从这一点上来看，万物神教很可能是一个神秘的潜藏地下的邪教组织，那具骨骸是直接死在万物神教的手中或者是间接死在它们的蛊惑之下，而凶手是为复仇而来，案中的前四名死者，可能都和万物神教有所关联，至少和那具尸骸的主人有关系。”
“说到底，此时案件的关键，就在那具尸骸身上。”
听到这里，老周猛然抬起头来，瞬间撞上了高以翔紧紧注视着自己的严肃目光，心头狠狠一颤之间心念电闪，仿佛突然明白了高以翔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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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腐化消解在沉重的大地之中，
以其身维系的因果尽皆断裂，
那他留在世间最后的痕迹会是什么？
高以翔从未见过老周如此迫切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之中，老周无论面对怎样凶残血腥的犯罪现场，他永远都是最冷静的那个人，尖锐的目光从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并从中得到第一手精准的分析。
他能让死人开口说话，通过客观痕迹的检定，帮助高以翔完成精确的侧写和分析。
高以翔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周做完一切摘掉手套潇洒转身的背影。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静自信的老周，此时竟如此慌乱，这让高以翔有些诧异。
在深深的沉吟了片刻之后，高以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那个他已经准备埋藏在心底的线索讲述了出来。
老周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高以翔的身边，在他语调平静的讲述之中聚精会神的倾听、思索着，直到高以翔的话音落下，老周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高以翔熟练的点上一支烟，吐出的烟雾里微眯的眼神中，有股淡漠的释然。
“高队，你的意思是关于近期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可能是凶手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并策划的，而直到最近出现了某种契机，才让凶手选择了开始这场无比疯狂又无懈可击的杀戮？”
老周将高以翔的话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一遍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开口，目光中的惊慌与焦急也在沉思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困惑的凝重光芒。
高以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这样，凶手在漫长的谋划中，早就已经将杀人的所有细节都做了精确的规划，包括一致的杀人手段、杀人地点的选择、特殊工具的准备甚至是对于我心理的研究，也只有在这一切前提的基础上，他才能做下这样一场近乎完美的犯罪。”
纵使老周不愿意承认，但他此刻也不得不认同高以翔的观点，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确实没有明显的漏洞，而且所有死者的尸体上的承痕都趋于为零，这是老周在漫长的法医生涯中见所未见的。
“那么按照高队你的推测，凶手既然已经停手，那么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抓到他，岂不是更加苦难？”
“困难是一定会有的，既然凶手选择在此时收手，而且明目张胆的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纷杂的线头，我当然要看看通过这些线头牵引出来的，究竟会是怎样的故事。他有信心躲藏，而我自然也有信心能抓到他。”
听着高以翔自信满满的声音，老周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目之中，高以翔就是犯罪的克星，是审判一切罪犯的神砥。过去无论怎样的罪恶在他的眼中都无法遁形，而此时自然也不会例外。
彻底冷静下来的老周思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高队长你说的线索是万物神教以及那具被寻获的骸骨吧？”
高以翔虽然将目前发现的线索和他的分析大部分都讲给了老周听，但关于白塔和三眼族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那更复杂的层面，无论是老周还是林菲根本都接触不到，那是属于高以翔真正的秘密。
“是的，关于这两条线索，其中万物神教，我之前托信息科的赵大伟和侦查科的项一方都做了工作，但一连查了十五年之内出现的所有教会组织，都没有发现这个神秘的万物神教。”
说着，高以翔的语气微微一顿。
“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深深的隐藏在暗中的神秘教会组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但是据我分析，那具已成骨骸的尸体才是这一切的关键，我甚至可以断言他在生前一定和万物神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高以翔的话音未落，老周眉心一蹙，便急急出声问道。
“哦？高队你为何能如此的肯定，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那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十年之前，没有妥善保存的情况下，尸体的血液和肌肉组织应该早就已经消解了，骨骼从来都是良好的承痕体，我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老周的质疑让高以翔的眉梢轻轻一挑，旋即莞尔轻笑。
“老周，在对尸体的检验上我确实是一窍不通，但是在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分析上我是绝对的行家，先不说那具尸体本来就是在凶手有意无意留下的线索指引下找到的，就说之前在杀人现场不断出现的丝帛。第一张空白，第二张是神谴，第三和第四张都是莫名其妙的神文，而在刘霄的手中，却清晰的出现了‘万物神教’的字样，这说明什么？”
老周在高以翔的反问中显得无比茫然，他缓缓摇了摇头。
“说明‘万物神教’才是他展开这一切杀戮的根本原因。他留下的这些丝帛并不是仅仅为了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和营造神秘诡异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在一步步的推进着复仇的仪式感，而最终他在复仇完成之后，将万物神教的信息透露给我，更是为了让我去替他将万物神教这个神秘的教会组织连根拔起！”
听着高以翔的话，老周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跟不上高以翔跳跃的思想，可潜意识中他还是无比相信高以翔的话。
“从这一点上来看，万物神教很可能是一个神秘的潜藏地下的邪教组织，那具骨骸是直接死在万物神教的手中或者是间接死在它们的蛊惑之下，而凶手是为复仇而来，案中的前四名死者，可能都和万物神教有所关联，至少和那具尸骸的主人有关系。”
“说到底，此时案件的关键，就在那具尸骸身上。”
听到这里，老周猛然抬起头来，瞬间撞上了高以翔紧紧注视着自己的严肃目光，心头狠狠一颤之间心念电闪，仿佛突然明白了高以翔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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