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破绽
第153章破绽
先驱者的驾驶方式比嘉图想象中的还要“熟悉”。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就是天火之母小型化的产物。
或者说，双方是互相借鉴的关系。
【骇装——完成！】
在机甲内部同样有着和天火之母一模一样的人工脊髓。
将《主装骇脑》与其链接，就自动获得了和人体相差无几的操作能力。
但区别也是有的。
机械并非人体，类似导弹和雷达这样的机械装备，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操控的。
于是才有了人工智能辅助操作系统——
火妖10011。
【接下来的导弹和雷达系统将由我负责，你的射击成绩怎么样？】
在主装骇脑和外装的辅助下，嘉图和先驱者飞快地进行着认知交流。
大量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有一种陌生的意识生命正在进入他的体内。
这方面和天火之母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在将神体交给嘉图之后，天火之母的神格就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
而且，嘉图非常怀疑，即便天火之母的神格还残留在神体内，以银雪对骇装驾驶舱的设计，也不可能让两者随意产生融合。
但是“10011”这些赛安同盟的人工智能却不在话下——
就像是人类可以通过“机械飞升”进入数据网络一样，人工智能同样和嘉图的意识产生融合——
只是融合的地点不是在嘉图或者先驱者的体内，而是《主装骇脑》这台虚拟机内。
嘉图只是轻轻感受，就察觉到有大量的数据信息从10011那里主导的信息流中传来。
这些信息包括了机甲的能量、弹药储备、战损情况和装备信息。
数据的信息层层叠叠，从最简单的结论信息开始，一路向上追溯，可以直达数据的最底层——也就是单片机和信号处理的层面。
但是这其中的大部分运算量都由10011代替了，嘉图只要不是想要执行“将右侧的摄像头向左侧偏转10度”这样的离谱的命令，就不会触及到这种程度的逻辑信息。
相对的，10011的运算能力并非无限，越是与先驱者结合，嘉图越是能够非常清晰地明白这点——
“射击和战斗也交给你了，我只做‘人类’擅长的事情就行了。”
嘉图时刻关注着黑音的表情。
在她的外装骇脑中，有和先驱者配合作战的经验，虽然嘉图并不是黑音，但在她的引导下，还是能和10011快速地配合起来。
【那么就按照默认的操作模式……我接下来要起飞了，没问题吧？】
“外界还有很多巡回猎杀机……你有把握对付它们吗？”
嘉图感受着从体内不断流失的魔晄能量。
他打开储物空间，让里面的魔晄原液可以直接供应给先驱者。
然而10011消耗的魔晄能量，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稀少。
更多的能量消耗还是来自于机甲腹部的那台小型核反应炉。
随着驾驶舱内的温度逐渐升高，机甲的出力也被发挥至最大。
由钛合金组成的钢铁之躯从废墟中缓缓坐起。
就像是盘古开天一样，灰色的巨人沐浴着大片大片的烟尘，用肩膀扛着身上的混泥土楼板，把它彻底掀翻。
震耳欲聋的断裂声，透过驾驶舱的降噪声道传入嘉图的耳朵。
而从那被增幅过的声音中，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接连不断的钢筋断裂声——
“这片废墟撑不住，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10011没有说话。
但先驱者身上就像是《生命石碑》上的时候一样，瞬间张开一道椭圆形的光膜保护罩。
这些光膜就像是过滤膜一样，将大片不属于机甲的灰尘和碎石块全部推离了机甲躯体。
随后，从裙甲式推进器中喷出的蓝色烈焰冲开了层层的碎石和废墟，将先驱者向上推起。
嘉图看到驾驶舱内迎面而来的灰色天花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面前的楼板就像是蛋壳一样被轻易撕裂。
从废墟中冲出的灰色机体，在空中盘旋半圈，逐渐停了下来。
嘉图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从这台钢铁身躯中滋生出来的澎湃动力。
推进引擎有力内怒吼着，即便在驾驶舱的内部，也能感受到那独属于机械的轻微震动——
在这点上，是和骇装天火之母完全不同的体验。
先驱者比天火之母的个头小得多。
只有十多米高。
但它的视角却比天火之母还要高。
因为它能够飞。
【被锁定了，我要降低高度了。】
然而还不等嘉图感动于那孑然独立的孤高视角，就听到10011毫不犹豫地说道。
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一种类似于肌肤发痒的感觉，从他的背后传来——
下一秒，先驱者压低机体，引擎向上，整个人都向着地面的建筑俯冲而去。
与此同时，一连串的枪击声，也从他们的耳畔扫过——
同时在黑音展示的悬浮屏幕中，也能看到十几台闪烁着紫色尾光的身影——
“敌人有十五台，你能对付它们吗？”
嘉图下意识地询问道。
他还在适应机甲的操作状态，并不能像传说中的新人类一样，立即进入所向披靡的无双状态。
但10011的声音则非常平静：
【放心好了，这一千多年来，我一直在自己的系统中模拟和人工智能的战斗——而从它们现在的这样子来看，它们已经为了猎杀幸存人类特化过了，比和我当初战斗时的样子要弱得多。】
10011的判断似乎有些过于自信。
但嘉图很快就感受到了在刚才那惊鸿一瞥中，10011对巡回猎杀者的威胁分析——
在各种雷达和机甲级的综合感知系统下，巡回猎杀者的设计，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一览无余。
作为特化型的人类狩猎型机体，巡回猎杀者的全机重量只有二十多吨，最厚的胸部装甲可以防御25毫米以下的大口径子弹。
这个厚度的装甲，如果不是反装甲导弹的话，已经完全打不穿了。
因此对于探荒者而言，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但是先驱者作为前文明时代的战争机器，常规武器是35毫米的战术机炮，在形式上有点像是机甲用的小型冲锋枪。
除了驾驶舱有重点防护之外，四肢都是空心吊舱设计，里面埋设了各种电子战用装备，即便被击中，也只是战斗力下降，而不会完全损毁。
先驱者的战斗全重五十多吨，全部关键部位都可以防御20mm机炮。
看起来比巡回猎杀者更弱更重，但在实际战斗力上，却不可同日而语。
在飞速下降到巷战高度后，先驱者就开启了隐形力场——
这种在机甲算力的支持下，对魔晄力场的特化操作，在嘉图的认知中前所未见的——
但其实际的效果，和帝国巫师那边的隐身术差不多。
只是考虑到这台机甲的设计来自于一千多年前，所以才让人觉得极其不可思议罢了。
在进入巷战环境后，10011并没有立即利用隐身的优势，和巡回猎杀者展开远程对射——
它似乎是在担心对方密集数量带来的火力优势，因此一直潜伏到敌方机甲接近到自己不足四五米的地方，才从一侧的拐角中突然杀出，对着自己最近距离的巡回猎杀者扣动了扳机。
从战术机炮中发射出来的35毫米电磁炮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巡回猎杀者的核心吊舱——
在紫色火焰的爆炸声中，嘉图很轻易地感受到了先驱者和巡回猎杀者之间的体量差距——
即便双方都是十多米的高度，但先驱者却是非常敦实的体型，而巡回猎杀者那边，则像是中空的大蜘蛛——
当意识到嘉图这边具备隐身能力，剩余的十多台巡回猎杀者飞快地拉高了高度——
即便魔晄力场可以遮盖先驱者的灰色身躯，但喷射引擎带来的尾光和热量，却是椭圆形的贴身力场所无法遮蔽的。
飞离地面四五十米之后，先驱者的射击便出现了失误，双方都是人工智能，对于弹道和射击精度的预判都是顶级的。
再加上轻量化的身体带来的机动能力，人工智能一方很快就重新获得了主动。
【如果有导弹就好了，可惜在之前的战斗中都用光了。】
10011面对如雨点般落下的小口径电磁子弹，毫不犹豫选择了撤退。
“你知道哪里可以获得补给吗？”
嘉图下意识地问了句，但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蠢问题。
【即便我知道，但那也都是一千多年前的设施了。】
10011的回答非常冷静，还给出了设施地图。
但嘉图回想起神奇的《异化体》设施，决定还是前往那几个地点撞撞运气。
在下了决定之后，10011就开始执行。
时至此时，嘉图已经意识到了，在操控“先驱者”进行战斗这点上，他并不如10011。
如果当年操控天火之母战斗的是10011，那么他或许完全不需要消耗掉五十万点神元币，才能打赢那个棘手的镰刀死神。
但相对的，10011执行的都是有限条件下的计算。
换句话说，面对情况不定的补给地点，它即便知道有《设施型异化体》这种东西，也不会将它和“补给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硅基生命体和碳基生命最大的差别。
前者非常善于“在有限条件下的完全计算”。
而后者更善于“在无限条件下进行有限选择”。
换句话说，嘉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
但他至少知道，这个时候该去补给，而不是和巡回猎杀者们继续死磕。
这种脱离现状的计算能力，就是人工智能所不具备的了。
当然，巡回猎杀者那边，也可以通过“联网”，利用更上一层系统的全域监视能力，锁定并派遣兵力围剿嘉图等人。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它们拥有制空权。
如果没有卫星地图等级的情报引导，天网对局势的判断，也是一团瞎的。
而这一点，嘉图很快就通过对天网兵力调动的分析，了解了这点。
几乎不需要太多的战役战略指挥知识，嘉图就能通过几台路过的巡回猎杀机那里感受到天网的围剿方向。
再根据手上的地图进行分析之后，他很轻易就猜出了它的封锁地点。
似乎先驱者的出现，让它有些措手不及。
半个大桥区附近的封锁线，都因为嘉图他们的出现，而被迫调动了。
嘉图只是稍微猜测了一下，就意识到，天网应该没搞清楚“先驱者”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相比人类指挥者可以利用镜像神经元，进行非常大胆且细腻的激进式指挥，天网的指挥策略则更偏向于保守——
因为这就是它的优势。
它不需要在每一个局部战场上获得优势，只需要利用自身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制造大量的廉价机器人，和人类这边的精英指挥官和精英驾驶员进行交换就可以了——
或许一万台巡回猎杀者都不可能比得上一名“红伯爵”。
但是一万台巡回猎杀者，绝对可以轻易围杀一名“红伯爵”。
而一万台巡回猎杀者的补充，在资源足够的情况下，也就是几十天的事情。
人类却不可能通过克隆和干细胞复制，在几十天的时间内，量产一名“红伯爵”。
因此，面对采取保守策略的天网系统，人类的幸存者们只会陷入慢性死亡的绝境。
但这种总体上的“正确”，却是天网系统当下的“错误”。
它太过于保守。
以至于出现了一名“先驱者”，就让它错误以为避难所这边已经掌握了量产“先驱者”的能力。
因此极大地收缩了兵力，以准备面对“先驱者部队”的方式，重新进行了排兵布阵。
然而它之前的布置，却是面对探荒者的。
于是瞬间收缩的兵力，看似让先驱者部队无路可退，却也让陷入死地的探荒者们，重新发现了一丝升级。
“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河谷地那边，我应该是过不去了……但是其他人可以选择泅渡……”
嘉图知道，在零下五十多度严寒中选择轻装泅渡，对于其他人而言，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同伴们，绝对可以在这种绝境中找到一丝生路——
因为这就是“人类”，这种智慧型的碳基生物，令人畏惧的可怕之处。
他们自身过于脆弱，以至于一旦借助上任何一点外力，都可以让他们的生物智慧被指数倍地放大——
嘉图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么……已经明白了天网在做什么，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明确了。”
嘉图的全部信息，都来自于臆测。
但10011却没有任何的异议。
因为这就是恶魇部队的作战方式——
人类驾驶员负责判断，人工智能负责执行。
以个体的力量，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影响力——
虽然这种最大化的影响力，往往也伴随着个人为了集体利益的牺牲。
然而这种为了集体的利益，目的明确地进行主动战斗的方式，便是赛安文明赖以生存的最大保障——
名为“主观能动性”的战斗方式。
等这本书完结后，我一定要写个教训总结（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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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驱者的驾驶方式比嘉图想象中的还要“熟悉”。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就是天火之母小型化的产物。
或者说，双方是互相借鉴的关系。
【骇装——完成！】
在机甲内部同样有着和天火之母一模一样的人工脊髓。
将《主装骇脑》与其链接，就自动获得了和人体相差无几的操作能力。
但区别也是有的。
机械并非人体，类似导弹和雷达这样的机械装备，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操控的。
于是才有了人工智能辅助操作系统——
火妖10011。
【接下来的导弹和雷达系统将由我负责，你的射击成绩怎么样？】
在主装骇脑和外装的辅助下，嘉图和先驱者飞快地进行着认知交流。
大量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有一种陌生的意识生命正在进入他的体内。
这方面和天火之母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在将神体交给嘉图之后，天火之母的神格就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
而且，嘉图非常怀疑，即便天火之母的神格还残留在神体内，以银雪对骇装驾驶舱的设计，也不可能让两者随意产生融合。
但是“10011”这些赛安同盟的人工智能却不在话下——
就像是人类可以通过“机械飞升”进入数据网络一样，人工智能同样和嘉图的意识产生融合——
只是融合的地点不是在嘉图或者先驱者的体内，而是《主装骇脑》这台虚拟机内。
嘉图只是轻轻感受，就察觉到有大量的数据信息从10011那里主导的信息流中传来。
这些信息包括了机甲的能量、弹药储备、战损情况和装备信息。
数据的信息层层叠叠，从最简单的结论信息开始，一路向上追溯，可以直达数据的最底层——也就是单片机和信号处理的层面。
但是这其中的大部分运算量都由10011代替了，嘉图只要不是想要执行“将右侧的摄像头向左侧偏转10度”这样的离谱的命令，就不会触及到这种程度的逻辑信息。
相对的，10011的运算能力并非无限，越是与先驱者结合，嘉图越是能够非常清晰地明白这点——
“射击和战斗也交给你了，我只做‘人类’擅长的事情就行了。”
嘉图时刻关注着黑音的表情。
在她的外装骇脑中，有和先驱者配合作战的经验，虽然嘉图并不是黑音，但在她的引导下，还是能和10011快速地配合起来。
【那么就按照默认的操作模式……我接下来要起飞了，没问题吧？】
“外界还有很多巡回猎杀机……你有把握对付它们吗？”
嘉图感受着从体内不断流失的魔晄能量。
他打开储物空间，让里面的魔晄原液可以直接供应给先驱者。
然而10011消耗的魔晄能量，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稀少。
更多的能量消耗还是来自于机甲腹部的那台小型核反应炉。
随着驾驶舱内的温度逐渐升高，机甲的出力也被发挥至最大。
由钛合金组成的钢铁之躯从废墟中缓缓坐起。
就像是盘古开天一样，灰色的巨人沐浴着大片大片的烟尘，用肩膀扛着身上的混泥土楼板，把它彻底掀翻。
震耳欲聋的断裂声，透过驾驶舱的降噪声道传入嘉图的耳朵。
而从那被增幅过的声音中，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接连不断的钢筋断裂声——
“这片废墟撑不住，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10011没有说话。
但先驱者身上就像是《生命石碑》上的时候一样，瞬间张开一道椭圆形的光膜保护罩。
这些光膜就像是过滤膜一样，将大片不属于机甲的灰尘和碎石块全部推离了机甲躯体。
随后，从裙甲式推进器中喷出的蓝色烈焰冲开了层层的碎石和废墟，将先驱者向上推起。
嘉图看到驾驶舱内迎面而来的灰色天花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面前的楼板就像是蛋壳一样被轻易撕裂。
从废墟中冲出的灰色机体，在空中盘旋半圈，逐渐停了下来。
嘉图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从这台钢铁身躯中滋生出来的澎湃动力。
推进引擎有力内怒吼着，即便在驾驶舱的内部，也能感受到那独属于机械的轻微震动——
在这点上，是和骇装天火之母完全不同的体验。
先驱者比天火之母的个头小得多。
只有十多米高。
但它的视角却比天火之母还要高。
因为它能够飞。
【被锁定了，我要降低高度了。】
然而还不等嘉图感动于那孑然独立的孤高视角，就听到10011毫不犹豫地说道。
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一种类似于肌肤发痒的感觉，从他的背后传来——
下一秒，先驱者压低机体，引擎向上，整个人都向着地面的建筑俯冲而去。
与此同时，一连串的枪击声，也从他们的耳畔扫过——
同时在黑音展示的悬浮屏幕中，也能看到十几台闪烁着紫色尾光的身影——
“敌人有十五台，你能对付它们吗？”
嘉图下意识地询问道。
他还在适应机甲的操作状态，并不能像传说中的新人类一样，立即进入所向披靡的无双状态。
但10011的声音则非常平静：
【放心好了，这一千多年来，我一直在自己的系统中模拟和人工智能的战斗——而从它们现在的这样子来看，它们已经为了猎杀幸存人类特化过了，比和我当初战斗时的样子要弱得多。】
10011的判断似乎有些过于自信。
但嘉图很快就感受到了在刚才那惊鸿一瞥中，10011对巡回猎杀者的威胁分析——
在各种雷达和机甲级的综合感知系统下，巡回猎杀者的设计，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一览无余。
作为特化型的人类狩猎型机体，巡回猎杀者的全机重量只有二十多吨，最厚的胸部装甲可以防御25毫米以下的大口径子弹。
这个厚度的装甲，如果不是反装甲导弹的话，已经完全打不穿了。
因此对于探荒者而言，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但是先驱者作为前文明时代的战争机器，常规武器是35毫米的战术机炮，在形式上有点像是机甲用的小型冲锋枪。
除了驾驶舱有重点防护之外，四肢都是空心吊舱设计，里面埋设了各种电子战用装备，即便被击中，也只是战斗力下降，而不会完全损毁。
先驱者的战斗全重五十多吨，全部关键部位都可以防御20mm机炮。
看起来比巡回猎杀者更弱更重，但在实际战斗力上，却不可同日而语。
在飞速下降到巷战高度后，先驱者就开启了隐形力场——
这种在机甲算力的支持下，对魔晄力场的特化操作，在嘉图的认知中前所未见的——
但其实际的效果，和帝国巫师那边的隐身术差不多。
只是考虑到这台机甲的设计来自于一千多年前，所以才让人觉得极其不可思议罢了。
在进入巷战环境后，10011并没有立即利用隐身的优势，和巡回猎杀者展开远程对射——
它似乎是在担心对方密集数量带来的火力优势，因此一直潜伏到敌方机甲接近到自己不足四五米的地方，才从一侧的拐角中突然杀出，对着自己最近距离的巡回猎杀者扣动了扳机。
从战术机炮中发射出来的35毫米电磁炮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巡回猎杀者的核心吊舱——
在紫色火焰的爆炸声中，嘉图很轻易地感受到了先驱者和巡回猎杀者之间的体量差距——
即便双方都是十多米的高度，但先驱者却是非常敦实的体型，而巡回猎杀者那边，则像是中空的大蜘蛛——
当意识到嘉图这边具备隐身能力，剩余的十多台巡回猎杀者飞快地拉高了高度——
即便魔晄力场可以遮盖先驱者的灰色身躯，但喷射引擎带来的尾光和热量，却是椭圆形的贴身力场所无法遮蔽的。
飞离地面四五十米之后，先驱者的射击便出现了失误，双方都是人工智能，对于弹道和射击精度的预判都是顶级的。
再加上轻量化的身体带来的机动能力，人工智能一方很快就重新获得了主动。
【如果有导弹就好了，可惜在之前的战斗中都用光了。】
10011面对如雨点般落下的小口径电磁子弹，毫不犹豫选择了撤退。
“你知道哪里可以获得补给吗？”
嘉图下意识地问了句，但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蠢问题。
【即便我知道，但那也都是一千多年前的设施了。】
10011的回答非常冷静，还给出了设施地图。
但嘉图回想起神奇的《异化体》设施，决定还是前往那几个地点撞撞运气。
在下了决定之后，10011就开始执行。
时至此时，嘉图已经意识到了，在操控“先驱者”进行战斗这点上，他并不如10011。
如果当年操控天火之母战斗的是10011，那么他或许完全不需要消耗掉五十万点神元币，才能打赢那个棘手的镰刀死神。
但相对的，10011执行的都是有限条件下的计算。
换句话说，面对情况不定的补给地点，它即便知道有《设施型异化体》这种东西，也不会将它和“补给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硅基生命体和碳基生命最大的差别。
前者非常善于“在有限条件下的完全计算”。
而后者更善于“在无限条件下进行有限选择”。
换句话说，嘉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
但他至少知道，这个时候该去补给，而不是和巡回猎杀者们继续死磕。
这种脱离现状的计算能力，就是人工智能所不具备的了。
当然，巡回猎杀者那边，也可以通过“联网”，利用更上一层系统的全域监视能力，锁定并派遣兵力围剿嘉图等人。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它们拥有制空权。
如果没有卫星地图等级的情报引导，天网对局势的判断，也是一团瞎的。
而这一点，嘉图很快就通过对天网兵力调动的分析，了解了这点。
几乎不需要太多的战役战略指挥知识，嘉图就能通过几台路过的巡回猎杀机那里感受到天网的围剿方向。
再根据手上的地图进行分析之后，他很轻易就猜出了它的封锁地点。
似乎先驱者的出现，让它有些措手不及。
半个大桥区附近的封锁线，都因为嘉图他们的出现，而被迫调动了。
嘉图只是稍微猜测了一下，就意识到，天网应该没搞清楚“先驱者”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相比人类指挥者可以利用镜像神经元，进行非常大胆且细腻的激进式指挥，天网的指挥策略则更偏向于保守——
因为这就是它的优势。
它不需要在每一个局部战场上获得优势，只需要利用自身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制造大量的廉价机器人，和人类这边的精英指挥官和精英驾驶员进行交换就可以了——
或许一万台巡回猎杀者都不可能比得上一名“红伯爵”。
但是一万台巡回猎杀者，绝对可以轻易围杀一名“红伯爵”。
而一万台巡回猎杀者的补充，在资源足够的情况下，也就是几十天的事情。
人类却不可能通过克隆和干细胞复制，在几十天的时间内，量产一名“红伯爵”。
因此，面对采取保守策略的天网系统，人类的幸存者们只会陷入慢性死亡的绝境。
但这种总体上的“正确”，却是天网系统当下的“错误”。
它太过于保守。
以至于出现了一名“先驱者”，就让它错误以为避难所这边已经掌握了量产“先驱者”的能力。
因此极大地收缩了兵力，以准备面对“先驱者部队”的方式，重新进行了排兵布阵。
然而它之前的布置，却是面对探荒者的。
于是瞬间收缩的兵力，看似让先驱者部队无路可退，却也让陷入死地的探荒者们，重新发现了一丝升级。
“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河谷地那边，我应该是过不去了……但是其他人可以选择泅渡……”
嘉图知道，在零下五十多度严寒中选择轻装泅渡，对于其他人而言，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同伴们，绝对可以在这种绝境中找到一丝生路——
因为这就是“人类”，这种智慧型的碳基生物，令人畏惧的可怕之处。
他们自身过于脆弱，以至于一旦借助上任何一点外力，都可以让他们的生物智慧被指数倍地放大——
嘉图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么……已经明白了天网在做什么，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明确了。”
嘉图的全部信息，都来自于臆测。
但10011却没有任何的异议。
因为这就是恶魇部队的作战方式——
人类驾驶员负责判断，人工智能负责执行。
以个体的力量，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影响力——
虽然这种最大化的影响力，往往也伴随着个人为了集体利益的牺牲。
然而这种为了集体的利益，目的明确地进行主动战斗的方式，便是赛安文明赖以生存的最大保障——
名为“主观能动性”的战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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