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务实的男人
霍清持第一次见如此主动的叶清月，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问道："你一直在等我吗？
叶清月点头："嗯。
霍清持没来的时候，叶清月还担心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听到这话，霍清持眼神深邃了些，他解释道："我早上去买东西了，又到我小姑下乡的大队看望她，才耽搁到现在。
"你还有个小姑吗？"叶清月明知故问。
"嗯，她叫霍秋意，和你差不多大。
霍清持说到这里，沉思片刻，问道："叶同志，你知道隔壁群山县红旗大队吗？那边风气怎么样？
"知道，红旗大队算群山县下面比较富裕的一个大队了，每年粮食产量比较高，对知青也不错，别的大队还听说过知青挨饿的事，红旗大队没有。
叶清月听出霍清持话里有话，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遇到了奇怪的事吗？
她立马想到了霍秋意。
霍清持点头道："我在红旗大队并未看到我小姑，向大队的人打听，他们说我小姑今天没去上工，或许是偷懒去了。
"我小姑虽然被家里惯着，但却是个很守规矩的人，绝不会逃避责任。
霍清持对霍秋意的品性还是很放心的。
"你担心你小姑被谁欺负了，才突然旷工吗？
叶清月听出霍清持话外的意思。
"嗯。
霍清持点头，"我找了大队别的知青，给他们钱，等我小姑回来，让他们去招待所通知我一声，如果到了下午，人还没回，我打算报警。
"报警？说起这个……
叶清月故作犹豫："霍同志，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霍清持疑惑道："叶同志，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我今早去县城买东西，听说红袖章找到了奇怪的东西，有人说是敌特的，也有说是人贩子来我们这边了。
叶清月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小姑没旷工，红旗大队的人也没欺负她……
霍清持瞳孔一缩："敌特？人贩子？
如果叶清月的猜测没错，那霍秋意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叶同志，多谢你的消息，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打听情况。
心有不安，霍清持也没为男女情耽搁时间。
他将手里拎着的竹筐递给叶清月，"这是谢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意买了些。
叶清月接过竹筐："你快去派出所吧。
想必现在还来得及。
霍秋意的名字后面，没有像其她人那样标了价格。
证明人贩子还没和对方完成交易，将霍秋意交出去。
现在红袖章都在搜寻人贩子的踪迹，他肯定不敢顶风作案，甚至不一定回关着霍秋意的地方。
所以，霍秋意大概率是安全的。
"嗯。
霍清持不再逗留，匆匆离开。
叶清月拎着竹筐回屋。
竹筐挺有分量，不过叶清月的力气随了叶向红，天生比一般人大些，拎着倒也不费劲。
掀开盖子一看，从礼物的种类，就能看出霍清持此人的性格了。
水果、红糖、大白兔奶糖、肥瘦相间肉……
尽是些精贵的吃食。
是个务实的男人，而且细心，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如果霍清持要送她项链、手表之类的礼品，叶清月不会戴出去，那样显得招摇，最后只能放在空间里积灰。
可送吃的就不一样了。
她正打算给家里人补营养呢，这些东西对身体都很好。
把吃的拿出来，叶清月发现，下头竟然还藏着东西。
筐子的最下面，放着三双军绿色的解放鞋，大小不一。
叶清月一愣，拿出来比对了下，有双正是她的尺寸。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
灰扑扑的布鞋，鞋面还是用穿不了的旧衣服缝的。
因为先前干农活时，前端被磨破，叶向红给她新补了一块布上去，但颜色与原来的鞋面还是有些许不同。
脱下旧布鞋，叶清月将解放鞋换上。
结实耐用的解放鞋，穿着比旧布鞋舒服一大截。
叶清月看着另外两双尺寸不同的鞋子，叫来叶枫。
"姐，咋了？
叶枫睡醒不久，走路还有些晃晃悠悠。
叶清月朝他脚下看去。
比起她打补丁的鞋，叶枫的鞋更糟糕。
不仅老旧，尺寸也不合适。
叶枫每次抬脚，鞋跟都会掉下来一些。
这是她淘汰的旧鞋，叶枫接着穿。
叶家苛刻大房，尤其不待见只会花钱，干不了活的叶枫。
别的孩子两年换一次新，叶枫从小都没穿过新衣服、新鞋，都是捡叶梅或叶清月穿不了的。
在这个年代，弟弟妹妹捡哥哥姐姐的旧东西接着用，是很正常的事。
叶清月却有些心酸。
弟弟今年都十四岁了，却从未拥有一双属于他的新鞋。
即便在这个年代，也不多见。
叶清月前世在大医院工作时，不少同事都是城里人，没吃过什么苦。
有个年纪大些的阿姨抱怨，说她儿子爱踢球，年年要买七八双新鞋，总赶贵的买。
给儿子买便宜的，儿子还不乐意穿，说穿出去会被他的好兄弟们笑话。
立刻就有其她婶婶接话。
"我儿子也是，衣服裤子可以买便宜点的，鞋子说什么都要买贵的。
"可不是吗？听我丈夫说，像他们小时候，也爱跟人比鞋，谁的鞋好、鞋贵，就能威风好一阵！
叶清月那时才知道，原来男生那么喜欢鞋子，会跟小伙伴们攀比。
那她弟弟呢？
叶枫虽然体弱，但在村里也有几个好朋友。
他看着别的小朋友穿着新鞋时，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她好像从未听叶枫提起过这种事。
"阿枫，你来试试这鞋，合不合脚。
叶清月将手里的解放鞋递给叶枫。
叶枫看到鞋，惊得睡意瞬间消散，"姐，你给我买鞋干啥？这个得好几块钱一双吧？
过年的时候，狗蛋他爹从营里回来，给狗蛋带了双解放鞋。
狗蛋立刻穿着新鞋，给整个村的男生都看了一遍，臭屁得很。
他跟小伙伴玩时，都会特地伸长了脚，"不经意"地把解放鞋露给大家看。
"姐，这个能退不？
叶枫一想到买鞋的几块钱，够买几十斤米，一家三口能吃一个月。
他顿时心疼，说道："我身体弱，平时又不太出门，买了鞋也是浪费啊。
可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事。
叶枫嘴上劝着叶清月退掉谢，可他在看向解放鞋时，眼中透着喜欢。
但更多的，是黯淡。
小时候，朋友们炫耀他们的新鞋时，叶枫也忍不住央求家里给他买双新鞋。
叶老头一巴掌就呼过来了，骂骂咧咧："老子给你买的药，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双新鞋了！你还要求这要求那，不晓得感恩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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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你一直在等我吗？
叶清月点头："嗯。
霍清持没来的时候，叶清月还担心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听到这话，霍清持眼神深邃了些，他解释道："我早上去买东西了，又到我小姑下乡的大队看望她，才耽搁到现在。
"你还有个小姑吗？"叶清月明知故问。
"嗯，她叫霍秋意，和你差不多大。
霍清持说到这里，沉思片刻，问道："叶同志，你知道隔壁群山县红旗大队吗？那边风气怎么样？
"知道，红旗大队算群山县下面比较富裕的一个大队了，每年粮食产量比较高，对知青也不错，别的大队还听说过知青挨饿的事，红旗大队没有。
叶清月听出霍清持话里有话，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遇到了奇怪的事吗？
她立马想到了霍秋意。
霍清持点头道："我在红旗大队并未看到我小姑，向大队的人打听，他们说我小姑今天没去上工，或许是偷懒去了。
"我小姑虽然被家里惯着，但却是个很守规矩的人，绝不会逃避责任。
霍清持对霍秋意的品性还是很放心的。
"你担心你小姑被谁欺负了，才突然旷工吗？
叶清月听出霍清持话外的意思。
"嗯。
霍清持点头，"我找了大队别的知青，给他们钱，等我小姑回来，让他们去招待所通知我一声，如果到了下午，人还没回，我打算报警。
"报警？说起这个……
叶清月故作犹豫："霍同志，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霍清持疑惑道："叶同志，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我今早去县城买东西，听说红袖章找到了奇怪的东西，有人说是敌特的，也有说是人贩子来我们这边了。
叶清月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小姑没旷工，红旗大队的人也没欺负她……
霍清持瞳孔一缩："敌特？人贩子？
如果叶清月的猜测没错，那霍秋意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叶同志，多谢你的消息，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打听情况。
心有不安，霍清持也没为男女情耽搁时间。
他将手里拎着的竹筐递给叶清月，"这是谢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意买了些。
叶清月接过竹筐："你快去派出所吧。
想必现在还来得及。
霍秋意的名字后面，没有像其她人那样标了价格。
证明人贩子还没和对方完成交易，将霍秋意交出去。
现在红袖章都在搜寻人贩子的踪迹，他肯定不敢顶风作案，甚至不一定回关着霍秋意的地方。
所以，霍秋意大概率是安全的。
"嗯。
霍清持不再逗留，匆匆离开。
叶清月拎着竹筐回屋。
竹筐挺有分量，不过叶清月的力气随了叶向红，天生比一般人大些，拎着倒也不费劲。
掀开盖子一看，从礼物的种类，就能看出霍清持此人的性格了。
水果、红糖、大白兔奶糖、肥瘦相间肉……
尽是些精贵的吃食。
是个务实的男人，而且细心，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如果霍清持要送她项链、手表之类的礼品，叶清月不会戴出去，那样显得招摇，最后只能放在空间里积灰。
可送吃的就不一样了。
她正打算给家里人补营养呢，这些东西对身体都很好。
把吃的拿出来，叶清月发现，下头竟然还藏着东西。
筐子的最下面，放着三双军绿色的解放鞋，大小不一。
叶清月一愣，拿出来比对了下，有双正是她的尺寸。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
灰扑扑的布鞋，鞋面还是用穿不了的旧衣服缝的。
因为先前干农活时，前端被磨破，叶向红给她新补了一块布上去，但颜色与原来的鞋面还是有些许不同。
脱下旧布鞋，叶清月将解放鞋换上。
结实耐用的解放鞋，穿着比旧布鞋舒服一大截。
叶清月看着另外两双尺寸不同的鞋子，叫来叶枫。
"姐，咋了？
叶枫睡醒不久，走路还有些晃晃悠悠。
叶清月朝他脚下看去。
比起她打补丁的鞋，叶枫的鞋更糟糕。
不仅老旧，尺寸也不合适。
叶枫每次抬脚，鞋跟都会掉下来一些。
这是她淘汰的旧鞋，叶枫接着穿。
叶家苛刻大房，尤其不待见只会花钱，干不了活的叶枫。
别的孩子两年换一次新，叶枫从小都没穿过新衣服、新鞋，都是捡叶梅或叶清月穿不了的。
在这个年代，弟弟妹妹捡哥哥姐姐的旧东西接着用，是很正常的事。
叶清月却有些心酸。
弟弟今年都十四岁了，却从未拥有一双属于他的新鞋。
即便在这个年代，也不多见。
叶清月前世在大医院工作时，不少同事都是城里人，没吃过什么苦。
有个年纪大些的阿姨抱怨，说她儿子爱踢球，年年要买七八双新鞋，总赶贵的买。
给儿子买便宜的，儿子还不乐意穿，说穿出去会被他的好兄弟们笑话。
立刻就有其她婶婶接话。
"我儿子也是，衣服裤子可以买便宜点的，鞋子说什么都要买贵的。
"可不是吗？听我丈夫说，像他们小时候，也爱跟人比鞋，谁的鞋好、鞋贵，就能威风好一阵！
叶清月那时才知道，原来男生那么喜欢鞋子，会跟小伙伴们攀比。
那她弟弟呢？
叶枫虽然体弱，但在村里也有几个好朋友。
他看着别的小朋友穿着新鞋时，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她好像从未听叶枫提起过这种事。
"阿枫，你来试试这鞋，合不合脚。
叶清月将手里的解放鞋递给叶枫。
叶枫看到鞋，惊得睡意瞬间消散，"姐，你给我买鞋干啥？这个得好几块钱一双吧？
过年的时候，狗蛋他爹从营里回来，给狗蛋带了双解放鞋。
狗蛋立刻穿着新鞋，给整个村的男生都看了一遍，臭屁得很。
他跟小伙伴玩时，都会特地伸长了脚，"不经意"地把解放鞋露给大家看。
"姐，这个能退不？
叶枫一想到买鞋的几块钱，够买几十斤米，一家三口能吃一个月。
他顿时心疼，说道："我身体弱，平时又不太出门，买了鞋也是浪费啊。
可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事。
叶枫嘴上劝着叶清月退掉谢，可他在看向解放鞋时，眼中透着喜欢。
但更多的，是黯淡。
小时候，朋友们炫耀他们的新鞋时，叶枫也忍不住央求家里给他买双新鞋。
叶老头一巴掌就呼过来了，骂骂咧咧："老子给你买的药，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双新鞋了！你还要求这要求那，不晓得感恩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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