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
02、
纪黎和小精灵聊完后，准备先将契约的事放在一边。他就算要留下来，至少也得先弄清楚这具身体眼下的情况。
比如说，他是一派的创派祖师，这个门派的情况他总得弄清楚，首要的就是财务问题。
在什么地方，穿衣吃饭都是要钱的，而他短时间内是变不出钱来的，需得吃老本。
纪黎开始清点逍遥宗的资产，他预料到这个门派很穷，只是没想到，竟然穷到如此地步。他四处翻找，才在角落找出几枚铜板。
钱呢？
纪黎又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沓药方，原来钱都用来抓药了。
想来也是，那老人身体虚弱，确实需要治病。他又翻了翻，在药方下面竟然还有一沓借据。
买药的，修葺房屋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花销，十两，二十两，加起来竟有百两之多。
纪黎看着这些借据，眼前一黑，莫名其妙穿越还负债。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这可怎么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天寒地冻，朔风吹拂，鹅毛般的大雪无孔不入，顺着破损的门板飘进来，地面很快就覆盖了一层霜白。
屋内没有碳，清点完资产，心如死灰的纪黎裹着一床破棉被，盘腿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他努力将指尖也藏进去，心说不能这样下去，修真世界的人都凶得很，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纪黎眼前已经浮现出被追债的凄惨画面。
他得和这个逍遥宗割裂开，反正正主死了这么多年，没人认得他。
雪停了我就走。
纪黎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走的远远的。
一股狂风顺着门缝吹进来，纪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发红的鼻尖，一抬头注意到逍遥宗仅剩的那名小弟子坐在桌前。
他裹着被子尚且觉得冷，那孩子岂不是更难受。
傅星澜正闭目沉思，就听一道悦耳的声音道：“你叫小哨对吗？”
傅星澜睁开眼睛，就见纪黎正看着自己，他拿不准这人想做什么，迟疑着点点头。
“小哨，过来。”纪黎张开一条手臂，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傅星澜坐过来：“来暖一暖，你不冷吗？”
傅星澜待的这具身体灵力稀薄，根本不足以御寒，他此刻手脚冰冷，已经没有知觉了。可是他没动。
纪黎等了片刻，见那小孩待在原地，索性过来抓人。
才出了被子，纪黎就忍不住一抖，真冷啊。他大步走到桌前，将傅星澜往怀中一抱，触手太轻了，纪黎忍不住皱眉，这小孩有六岁吗？
被抱起的瞬间，傅星澜身体就是一僵，他身处高位多年，仇恨淬炼着他，属下都惧他怕他，何曾有人胆敢如此催他。
傅星澜张口怒斥：“放肆！”
纪黎觉得冷极了，快速将傅星澜往床上一放，然后扯过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他做这些的时候，这小弟子好像说话了，只是他没听清。
纪黎暖和了一些，才扭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傅星澜神色变了又变，想要说话又觉得两人离得太近了，这让他很不习惯。准备起身，就被纪黎抓住了。
“别动，漏风了。”纪黎抓住傅星澜，更用力的裹紧了被子，两人的距离这下子更近了。
傅星澜：“……”
傅星澜挣扎不能，只能冷着脸皱眉，这具身体太废物了，被人如此轻易就拿捏住，实在可恨。
纪黎不知傅星澜心中所想，他搂着人，起初觉得是在抱一个大冰块，但很快，傅星澜的体温就上来了。
纪黎舒服的呼出口气，心道老人家常说孩子体温高，像个小火炉，原来是真的。
外面狂风暴雪，天色晦暗，纪黎搂着傅星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是第二日了。
外面风雪已经停了，灿烂的阳光顺着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影。
纪黎盯着陌生的屋顶发了会呆，仍有些不死心的叫道：“小精灵，出来。”
眼前立刻出现一只可爱的小熊猫，欣喜道：“你想好了？”
“没有。”纪黎面无表情：“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昨天的事不是我在做梦。”
小精灵：“……那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
小精灵垂头丧气的道了声好吧，从纪黎眼前消失了。
纪黎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如果腹中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的话就更好了。
纪黎低头整理衣衫，把昨日翻到的几枚铜板拿在手里，琢磨着去买些吃的。
在他身后，傅星澜也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眼前的人，傅星澜有些错愕，他竟然……睡着了？还睡得这般沉。
自傅星澜发现自己重生,不，自他前世亲人被屠后，就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来到逍遥宗三日，他更是不曾合过眼，没想到在这个诡异的少年身边，他竟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定然是这具身体太弱的缘故，他得快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纪黎不知傅星澜心中所想，见他醒了，便道：“阿哨，起床了，我带你去吃早饭。”
纪黎的声音唤回了傅星澜的思绪，傅星澜才觉的腹中饥饿。其实自他在这具孩童的身体醒来后，腹中一直都是这种感受，如今三日过去，他已饿到麻木。
傅星澜实在不理解，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大派，如何就落魄成如今这副样子。
傅星澜自行洗漱，回来就见纪黎站在门外正在看雪。
纪黎身姿颀长，脸庞轮廓分明，他容貌生的俊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含笑的时候神采飞扬，不笑的时候又有些冷冽。
他站在那里，傅星澜似是能在他身上窥见曾经傲视仙门的潇洒的影子。
纪黎望着远方天地，但见白茫茫一片，他的心中满是惆怅，这天寒地冻，冰封千里，到何处寻吃的，不会吃的还没找到，就被冻死了吧？
他呵出一口气，垂首问傅星澜：“你可知，最近的集市在何处？”
纪黎忽然觉得这具身体死而复生也不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问问题，毕竟作古这么多年了嘛，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傅星澜简单的给了答复：“山下。”
纪黎哦了一声，心说是了，仙门都是建在山上的。
那也就意味着，这么冷的天，他得下山去，还得再爬回来？纪黎忽然就不想动了，可腹中饥饿难忍，纵使千不愿万不愿，纪黎还是带着傅星澜下了山。
傅星澜在逍遥宗醒来后，就一直待在山上。山上除了他，还有一位老者，名字叫祁鸿，他自称是逍遥宗第一百三十七代掌门。
门下只有一名弟子的掌门？傅星澜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傅星澜曾想离开此地去寻自己的下属，可是这具身体瘦弱不堪，走几步就头晕。
冬日天寒，没有银钱，他身体又虚弱，怕是走到一半就一头栽下山去摔死了。他不得不折回来，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祁鸿自知天命将近，自己换好衣服在灵堂等死。
傅星澜自认他的心脏已被锤炼的坚如寒冰，不会心生怜悯，可当他看着祁鸿颤巍巍为自己换上寿衣，梳理头发的时候，竟是垂下目光，不忍去看。
罢了，就等这老者去后，他再下山去吧。
左右不差这么几日。
傅星澜原本含着赌的念头，他只身一人，怕是只有极小的概率与下属汇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没想到逍遥宗祖师突然复活。
傅星澜意识到，这或许是他的机会。
逍遥宗创派祖师纪黎，惊才绝艳，纵使去了千年，仙门对其也不吝夸奖。甚至在仙门风云人物榜上，纪黎从未掉出过前十，可见他的厉害。
傅星澜知道，想要借助纪黎的力量，就不能被看出他不是这具身体的灵魂。
纪黎垂落在身侧的指尖被风吹着，实在是冷，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小手，牵住了他。
纪黎被冰的一激灵，垂眸就看到一只满是冻疮的小手。
真可怜，这得多疼啊，纪黎忍不住想，这孩子真坚强，这样都不哭。要是他，怕是要嚎的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傅星澜对上纪黎的目光，不甚自在的抿了下唇。
他生来就是玄天剑宗的少宗主，身份尊贵，不必他去讨好任何人，他的父母也从未教他谄媚讨好，纵使后来宗门被屠，落魄逃亡，他也不曾对什么人服过软。
此刻这示弱的举动让他傅星澜羞耻的耳朵都红了。
为了复仇，复仇！傅星澜闭上眼睛，忍着羞耻咬牙颤声道：“师祖……”
可怜的孩子，冻得声音都发颤了。
纪黎用另一只摸了摸傅星澜的头，满是怜惜的安抚道：“师祖在这里，不怕。”
傅星澜未说完的说哽住了，他瞪着纪黎的手，表情空白。这个人方才，摸了他的头？
他堂堂玄天剑宗宗主，前世纵横仙门，无人敢惹，重生回到最落魄的时候，竟然被人摸了头？
他怎么敢！
傅星澜咬牙，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剁了这人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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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黎和小精灵聊完后，准备先将契约的事放在一边。他就算要留下来，至少也得先弄清楚这具身体眼下的情况。
比如说，他是一派的创派祖师，这个门派的情况他总得弄清楚，首要的就是财务问题。
在什么地方，穿衣吃饭都是要钱的，而他短时间内是变不出钱来的，需得吃老本。
纪黎开始清点逍遥宗的资产，他预料到这个门派很穷，只是没想到，竟然穷到如此地步。他四处翻找，才在角落找出几枚铜板。
钱呢？
纪黎又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沓药方，原来钱都用来抓药了。
想来也是，那老人身体虚弱，确实需要治病。他又翻了翻，在药方下面竟然还有一沓借据。
买药的，修葺房屋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花销，十两，二十两，加起来竟有百两之多。
纪黎看着这些借据，眼前一黑，莫名其妙穿越还负债。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这可怎么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天寒地冻，朔风吹拂，鹅毛般的大雪无孔不入，顺着破损的门板飘进来，地面很快就覆盖了一层霜白。
屋内没有碳，清点完资产，心如死灰的纪黎裹着一床破棉被，盘腿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他努力将指尖也藏进去，心说不能这样下去，修真世界的人都凶得很，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纪黎眼前已经浮现出被追债的凄惨画面。
他得和这个逍遥宗割裂开，反正正主死了这么多年，没人认得他。
雪停了我就走。
纪黎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走的远远的。
一股狂风顺着门缝吹进来，纪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发红的鼻尖，一抬头注意到逍遥宗仅剩的那名小弟子坐在桌前。
他裹着被子尚且觉得冷，那孩子岂不是更难受。
傅星澜正闭目沉思，就听一道悦耳的声音道：“你叫小哨对吗？”
傅星澜睁开眼睛，就见纪黎正看着自己，他拿不准这人想做什么，迟疑着点点头。
“小哨，过来。”纪黎张开一条手臂，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傅星澜坐过来：“来暖一暖，你不冷吗？”
傅星澜待的这具身体灵力稀薄，根本不足以御寒，他此刻手脚冰冷，已经没有知觉了。可是他没动。
纪黎等了片刻，见那小孩待在原地，索性过来抓人。
才出了被子，纪黎就忍不住一抖，真冷啊。他大步走到桌前，将傅星澜往怀中一抱，触手太轻了，纪黎忍不住皱眉，这小孩有六岁吗？
被抱起的瞬间，傅星澜身体就是一僵，他身处高位多年，仇恨淬炼着他，属下都惧他怕他，何曾有人胆敢如此催他。
傅星澜张口怒斥：“放肆！”
纪黎觉得冷极了，快速将傅星澜往床上一放，然后扯过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他做这些的时候，这小弟子好像说话了，只是他没听清。
纪黎暖和了一些，才扭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傅星澜神色变了又变，想要说话又觉得两人离得太近了，这让他很不习惯。准备起身，就被纪黎抓住了。
“别动，漏风了。”纪黎抓住傅星澜，更用力的裹紧了被子，两人的距离这下子更近了。
傅星澜：“……”
傅星澜挣扎不能，只能冷着脸皱眉，这具身体太废物了，被人如此轻易就拿捏住，实在可恨。
纪黎不知傅星澜心中所想，他搂着人，起初觉得是在抱一个大冰块，但很快，傅星澜的体温就上来了。
纪黎舒服的呼出口气，心道老人家常说孩子体温高，像个小火炉，原来是真的。
外面狂风暴雪，天色晦暗，纪黎搂着傅星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是第二日了。
外面风雪已经停了，灿烂的阳光顺着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影。
纪黎盯着陌生的屋顶发了会呆，仍有些不死心的叫道：“小精灵，出来。”
眼前立刻出现一只可爱的小熊猫，欣喜道：“你想好了？”
“没有。”纪黎面无表情：“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昨天的事不是我在做梦。”
小精灵：“……那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
小精灵垂头丧气的道了声好吧，从纪黎眼前消失了。
纪黎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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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黎低头整理衣衫，把昨日翻到的几枚铜板拿在手里，琢磨着去买些吃的。
在他身后，傅星澜也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眼前的人，傅星澜有些错愕，他竟然……睡着了？还睡得这般沉。
自傅星澜发现自己重生,不，自他前世亲人被屠后，就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来到逍遥宗三日，他更是不曾合过眼，没想到在这个诡异的少年身边，他竟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定然是这具身体太弱的缘故，他得快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纪黎不知傅星澜心中所想，见他醒了，便道：“阿哨，起床了，我带你去吃早饭。”
纪黎的声音唤回了傅星澜的思绪，傅星澜才觉的腹中饥饿。其实自他在这具孩童的身体醒来后，腹中一直都是这种感受，如今三日过去，他已饿到麻木。
傅星澜实在不理解，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大派，如何就落魄成如今这副样子。
傅星澜自行洗漱，回来就见纪黎站在门外正在看雪。
纪黎身姿颀长，脸庞轮廓分明，他容貌生的俊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含笑的时候神采飞扬，不笑的时候又有些冷冽。
他站在那里，傅星澜似是能在他身上窥见曾经傲视仙门的潇洒的影子。
纪黎望着远方天地，但见白茫茫一片，他的心中满是惆怅，这天寒地冻，冰封千里，到何处寻吃的，不会吃的还没找到，就被冻死了吧？
他呵出一口气，垂首问傅星澜：“你可知，最近的集市在何处？”
纪黎忽然觉得这具身体死而复生也不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问问题，毕竟作古这么多年了嘛，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傅星澜简单的给了答复：“山下。”
纪黎哦了一声，心说是了，仙门都是建在山上的。
那也就意味着，这么冷的天，他得下山去，还得再爬回来？纪黎忽然就不想动了，可腹中饥饿难忍，纵使千不愿万不愿，纪黎还是带着傅星澜下了山。
傅星澜在逍遥宗醒来后，就一直待在山上。山上除了他，还有一位老者，名字叫祁鸿，他自称是逍遥宗第一百三十七代掌门。
门下只有一名弟子的掌门？傅星澜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傅星澜曾想离开此地去寻自己的下属，可是这具身体瘦弱不堪，走几步就头晕。
冬日天寒，没有银钱，他身体又虚弱，怕是走到一半就一头栽下山去摔死了。他不得不折回来，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祁鸿自知天命将近，自己换好衣服在灵堂等死。
傅星澜自认他的心脏已被锤炼的坚如寒冰，不会心生怜悯，可当他看着祁鸿颤巍巍为自己换上寿衣，梳理头发的时候，竟是垂下目光，不忍去看。
罢了，就等这老者去后，他再下山去吧。
左右不差这么几日。
傅星澜原本含着赌的念头，他只身一人，怕是只有极小的概率与下属汇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没想到逍遥宗祖师突然复活。
傅星澜意识到，这或许是他的机会。
逍遥宗创派祖师纪黎，惊才绝艳，纵使去了千年，仙门对其也不吝夸奖。甚至在仙门风云人物榜上，纪黎从未掉出过前十，可见他的厉害。
傅星澜知道，想要借助纪黎的力量，就不能被看出他不是这具身体的灵魂。
纪黎垂落在身侧的指尖被风吹着，实在是冷，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小手，牵住了他。
纪黎被冰的一激灵，垂眸就看到一只满是冻疮的小手。
真可怜，这得多疼啊，纪黎忍不住想，这孩子真坚强，这样都不哭。要是他，怕是要嚎的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傅星澜对上纪黎的目光，不甚自在的抿了下唇。
他生来就是玄天剑宗的少宗主，身份尊贵，不必他去讨好任何人，他的父母也从未教他谄媚讨好，纵使后来宗门被屠，落魄逃亡，他也不曾对什么人服过软。
此刻这示弱的举动让他傅星澜羞耻的耳朵都红了。
为了复仇，复仇！傅星澜闭上眼睛，忍着羞耻咬牙颤声道：“师祖……”
可怜的孩子，冻得声音都发颤了。
纪黎用另一只摸了摸傅星澜的头，满是怜惜的安抚道：“师祖在这里，不怕。”
傅星澜未说完的说哽住了，他瞪着纪黎的手，表情空白。这个人方才，摸了他的头？
他堂堂玄天剑宗宗主，前世纵横仙门，无人敢惹，重生回到最落魄的时候，竟然被人摸了头？
他怎么敢！
傅星澜咬牙，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剁了这人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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