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伦敦之光(24)_我包揽了所有名著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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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伦敦之光(24)

  夜晚是罕姆斯德区荒野的一块遮羞布。而当白日的太阳将这块布抹去时,荒野的原始和苍凉就一览无余地裸|露在众人面前。

  马车辘辘,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行驶,除去车轮嚓嚓的滚动声,只了剩下狂风的呼啸。

  齐禹坐在六轮马车靠窗边的位置,望着窗外荒凉的景色,心弦却被坐在她对面沉思的侦探先生吸引。

  ——就在刚刚,歇洛克·福尔摩斯向她求了婚。而他们从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才认识不到六天。

  感情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维多利亚时代的结婚和现代的恋爱差不多。

  很多门当户对的绅士和小姐,都是在伦敦社交季相识,瞧对眼,然后订婚。至于习惯磨合和感情培养,那都是婚后的事情。

  所以,按照这个时代的礼仪看,他们的“闪婚”也不算出格。

  想到这里,齐禹情不自禁地移过目光,悄悄地打量起福尔摩斯,却发现这位先生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

  她这才发现,侦探先生看她的方式非常独特。

  从正面看去,他那双勾人的灰眼睛简直就要吸走人的灵魂,让她禁不住地沦陷;但从侧面看去,他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成功地让周围的人都误以为他正在思考案件。

  这不,雷斯垂德警探过了一刻钟才敢打断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看这起谋杀案件呢?”

  福尔摩斯顿了一秒:“我说过,像米尔沃顿这样的危险分子,难免会有私人报复。不过在没有收集到所有证据之前,推理只会使你的判断力产生偏差1。”

  小学生雷斯垂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齐禹却觉得有点蹊跷。

  歇洛克·福尔摩斯现在的样子,不像是没有证据。反而,她觉得他心中已经有一套完善的推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雷斯垂德讲述。

  是什么呢?

  她刚刚有些思路,雷斯垂德又禁不住问道:“会不会和昨天晚上发生的盗窃案有关系,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谈话间,马车徐徐停在了距离阿波罗尔塔一百码的位置。

  雷斯垂德想要让马车直接停在住宅楼下,福尔摩斯却坚持从铁门处步行穿过花园。他沿着他们昨晚走过的石子路,两眼紧紧地盯着潮湿的土地。

  齐禹学着他的样子,仔细地观察地面:米尔沃顿宅邸下人很少,所以园子里并没有太杂的脚印。在这为数不多的线索中,她发现了其中特殊的一条——

  有一组脚印,来来回回有三次。

  其中第一次与第二次的深浅几乎一致,表明去和回的时间差距不多,去的脚印旁边,还有一组旁人并排行走的脚印;第三次去的脚印非常清晰,应该是刚刚不久留下的,但奇怪的是,返回的脚印不见了。

  根据时间脚印的大小和步伐,答案几乎已经明了:这是那位德国佬冯·伯克的踪迹。

  那么,假设她的推理是正确的,冯·伯克昨晚和米尔沃顿夜谈完,今日早晨又重回阿波罗尔塔,为的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不原路返回,而是……

  齐禹下意识朝左侧望了望。

  果然,在她和福尔摩斯昨晚逃离的路线上,增添了一道新的,大小和形状与那一组一样,但步伐却明显大了很多的脚印。

  ——所以,他在进入宅邸后不久,就匆忙从后花园逃跑了。

  想到这里,齐禹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那么,为什么福尔摩斯早在歌剧院,早在还没有见到这一证据的时候,就表现出他已经知道杀害米尔沃顿的凶手是冯·伯克呢?

  齐禹皱着眉头思考着,此时他们已经在管家的招呼下进入了宅邸。

  他们是从正门进入的,穿过门厅、客厅和长走廊,来到了米尔沃顿的书房,枪杀案就在这里发生。

  齐禹紧跟着福尔摩斯,心情有点沉重——严格来说,这将是她第一次亲自面对凶杀现场。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给主人送过茶水,那时候他手上拿着十点钟收到的信件,心情很差。”在警察的询问下,受惊的管家陈述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很短、很急促,我刚刚想要看过去,就听到接连两声枪响,主人他、他就……”

  雷斯垂德点了点头,在推开帘幕进入书房之前,他友善地询问齐禹,是否要避开这一场面,在客厅等候。

  “如果你不反对,”齐禹说,“我想要去看看。”

  雷斯垂德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望向福尔摩斯征询意见,然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雷斯垂德还是提醒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女士喜欢这样的场面,艾德勒小姐,如果你觉得不适,请一定提出来。”

  齐禹和善地点了点头。

  米尔沃顿的尸体就在书房正中央。

  距离现在死亡时间刚刚过一小时,他的肌肉还松弛着,胸前和脑门上的子弹口就像是大坝上的泄洪口,已经暗淡的鲜血从中流出,沿着地毯的脉络,向四面八方散去。

  他脸上滞留着愤怒,却没有露出太多的恐惧,这说明他和客人争吵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歇洛克·福尔摩斯立刻绕过尸体,朝书房的另外一边走去。而齐禹则看向了燃烧着星星点点的柴火的壁炉——在侧面最左边有一封还没有燃烧完全的信。

  她假装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看着没有人在关注她,便拾起那封信,快速打量了一遍,然后悄悄收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时,雷斯垂德还停留在原地,继续询问管家:“今天早晨和米尔沃顿争吵的人,你看到他了吗?”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他从花园来的时候,我在二楼看了一眼。”

  “你认识这个人吗,有什么印象?”

  管家支支吾吾:“……没有。”

  “你在说谎。”福尔摩斯平静地说,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管家的脸色瞬间惨白。

  雷斯垂德当下明白了这样神色的意思,他严肃地说:“先生,为了案件的明朗和你自己的清白,请把话说明白点。当然,我有责任告诉你: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2。”

  “我……我……”

  管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今天早晨来的人我认识,他叫冯·伯克。”

  “冯·伯克?”雷斯垂德念着这个名字,他恍然想起来福尔摩斯早晨也提过这个名字,于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对他知道多少?”

  管家急忙摇头:“我是在布来斯顿街的一家酒吧和他认识的。他主动找的我,说有一笔交易,想要和我主人谈判。警官先生,我想米尔沃顿先生的职业,你们或多或少也有一点了解……反正,我帮助他和主人牵了线。除了这一点,我对他一无所知。”

  雷斯垂德露出了然的神色,示意他的副手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什么交易?”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涉及的敲诈金额高的吓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半年前。”

  雷斯垂德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管家说:“原本我已经都要忘记这个人了,但昨天晚间的时候,他又出现在我主人的身边。晚上大约九十点的时候,米尔沃顿先生和冯·伯克有过一阵谈话,很不愉快的谈话……”

  “昨晚的盗窃未遂案,也和他有关系吗?”

  “这我不清楚,但米尔沃顿先生说这估计和他逃脱不了关系。”

  管家顿了顿,又接着说:“然后,今天早晨我的主人收到一封信件,也是来自他的。然后……然后……”

  “那封信呢?”

  管家指了指壁炉:“米尔沃顿先生看完后就将他销毁了。”

  说完,他看着警探眉头紧锁的样子,连忙竖起手指:“警官大人,我之前有所隐瞒,是怕您误会我和冯·伯克的关系。我对上帝发誓,除了偶然的牵线外,我和他绝对没有半分关系!”

  “嗯。”雷斯垂德淡漠地点了点头。

  到这为止,这起枪杀案的凶手是谁已经非常明朗。

  雷斯垂德又气又笑。

  他气的是,假如不是管家最开始电报上的隐瞒,他就不会匆忙寻求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帮助。结果到这儿来一句话就问出了真相,这显得他非常地无知和没有主见。

  他笑的是,案件的全程都是他在审问,福尔摩斯从抵达这座宅邸到现在,既没说过几句话,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样一比较,他也有自鸣得意的资格嘛。

  “这起枪杀案的谜题已经解开了。要我说,米尔沃顿和冯·伯克就敲诈的财产分割起了争论,这导致了其中一人的不幸去世。”

  雷斯垂德大声宣扬道:“现在只剩下逮捕冯·伯克。福尔摩斯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学生老是想要谋求老师的地位,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福尔摩斯讥讽地窃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雷斯垂德就像是马戏团的演员一样,洋洋得意地说:“福尔摩斯先生,你或许聪明绝顶,可归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1。一小时之内,我就会查到冯·伯克的住址;明日,我就会以盗窃罪和谋杀罪的名义,把他送上绞刑架。您看,怎么样?”

  福尔摩斯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他最后保留了一份善心,对雷斯垂德说:“我倒不建议你这样做。”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雷斯垂德不屑一顾。

  “严查所有能离开伦敦,前往欧洲大陆甚至是美洲的交通工具。雷斯垂德警探,你查清楚冯·伯克的身份后,就会明白我的忠告的。”

  说完,歇洛克·福尔摩斯打了声口哨,然后说:“走吧,艾琳,我们不能夺了警探破案的功劳。”

  说完,他弯起手臂,让齐禹握住,然后走出庄园,迅速叫了一辆马车。

  “去卡文迪许大街,用最快的速度。”

  马车驶离了庄园一段距离,齐禹才脸色沉重地从内口袋里,拿出她最开始在壁炉边捡到的信件。

  歇洛克·福尔摩斯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你有什么推断吗?”

  “歇洛克,我们这是去冯·伯克的住宅?”齐禹反问。

  福尔摩斯回答道:“能蹲到他最好,但机率不大。我现在过去,更想要验证几个问题。”

  齐禹点头。她将信件摊开,上面最主要的内容已经被壁炉的火烧掉,只留下了末尾的句子和“冯·伯克”的签名。

  “这信是你写的吧,歇洛克?”她问。

  福尔摩斯笑了笑,不置可否:“理由呢?”

  “打字机虽然比手写更加容易隐瞒踪迹,但也不是完全隐形。我记得你写过一篇论文,关于打字机以及打字机与犯罪的关系。”

  她指着信上的字迹说:“你看,这信件上的‘i’都模糊不清,‘y’都缺尾巴,还有其他七八个的特征——都和贝克街的那台一模一样3。”

  福尔摩斯向他的小助手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艾琳,没想到你不仅对我,对贝克街也做了一番深刻的研究——”

  他瞬间因为这种洋洋得意、不合时宜的情话,收到了齐禹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亏是我见到第一眼就爱上的女士。”

  ——但他还是把剩下的情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齐禹眼中的警告顿时融化,化为了一种柔软而微妙的情愫。

  福尔摩斯大笑了一声,这才满意地改了口:“请继续你的分析,我亲爱的艾琳小姐。”

  齐禹顿了顿,驱逐了脑中想去小小地“惩罚”歇洛克的想法,认真地说:

  “既然你先前有将冯·伯克和米尔沃顿约到卡尔顿俱乐部,瓮中捉鳖的打算,那么我想,你应该是同时以对方的名义,给他们两人各写了一封信。信中一定提出了一些威胁,不然米尔沃顿不会那么愤怒,冯·伯克也不会这样迫切地想要害死米尔沃顿。”

  “但是——”她想了想,继续说:

  “你没有料到冯·伯克的性情。在‘米尔沃顿’给冯·伯克写的信中,一定提到了他对他间谍身份的猜测。这在冯·伯克心中是事关性命的事情,所以,他等不及约定的谈判时间,在收到信的那一刻,就生出了杀害米尔沃顿的想法,并且立刻实施了。”

  “这一点你失算了,歇洛克。”齐禹肯定地说,“在原先的计划中,你只想将他们晚上约到卡尔顿俱乐部,让苏格兰场的警察们解决。”

  齐禹的猜测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无疑对米尔沃顿的死负有间接责任——”

  他说完这话小心地看了身边的女士一眼,然后放低了声音:“但老实说,我是不大会为这种事感到内疚的4。”

  “你当然不必内疚!”齐禹啼笑皆非。

  ——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啊,你怎么如此天真、正直和可爱!

  她看出了她亲爱的歇洛克眼中小心翼翼的模样,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打趣道:

  “你应该感到自豪,歇洛克——因为你,苏格兰场省去了不少精力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参考《血字的研究》。

  2参考审问常用语。

  3参考《身份案》。

  4参考《查访斑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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